“十几个人,要我说不少了,爷爷说说看,他们为什么当年没有坚持下去,为什么又要等到今天,要是当年挖出了石油,今天怎么说也是一个富二代了,还犯得着每天为生计而奔波劳累吗?”老胖后知后觉,当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件事情上面时,他又做起了自己的美梦。
“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爷爷喃喃自语,好像是一无所知,又好像在温故知新。
“对啊,为什么没坚持下去呢?”老胖重复道,很快之后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句废话。
“他们收获的物质,却不是石油,一行十几人,在钻出了那黑色物质之后,短短一个月间,那参与作业的工人相继发生意外,最终无一幸免。”爷爷略作回顾,马上就将多年以前的事情给整理出来。
“死啦!”老胖瞳孔瞪得很大,张口结舌,受到不小的吃惊,“是不是被这冥火给害的?”
“部分死于意外,部分死在这冥火上面。”爷爷直言不讳。
我明白这些事情,既然几十年前的工人同样触及了地狱的大门,那么他们很可能也招来一批邪祟,这群人有的便被这些阴魂不散的邪祟间接害死,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被冥火蚕食到最后,最终精尽人亡。
“谁能告诉我,这冥火是怎么害死人的,我看它人畜无害的,连一点温度都没有。”老胖生出疑窦,他确实不明白这精致的火焰还伤害到人。
“冥火对凡间的事物的确无用,它不会在其他任何事物上燃烧,纸张,木屑,煤油,都不行,但它只对有生命的人和动物才会发生反应。”爷爷继续解释。
“因为冥火会蚕食人的精气,这些活动的人和动物都拥有着这些精气,除非人的精气消耗殆尽,否则冥火永远不会熄灭。”我费力的补充。
爷爷在一旁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滴天啊,这么说,是小诗妹纸救了我一命啊,妹纸,你要什么报答,我以身相许你接不接受。”老胖心有余悸,可他那张油嘴滑舌的嘴总是不分场合。
大家都见惯了他的这幅德行,没有人在意他的话,只有妹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渍渍,十几个人都一命呜呼了,那他还有救吗?”老胖用好奇的目光看待这我,征询的却是爷爷的意见。
当然,妹妹比我更关心这个结果,失去父母以后,妹妹再也不想变成孤家寡人,因此我和爷爷的地位在她心中比她自己还有重要。
“我爷爷当时说有一个办法,那也是一位术士留下的,但不知道效果如何,当年接触到冥火的十几人都已经死了,从此那处油井也被掩埋,这个方法还没有尝试过,行不行还不一定。”爷爷如实相告,他当然想给我一点安慰,但事到如今,他何尝又不是心如刀绞。
“我就知道你小子大难不死,爷爷快说说那个方法是什么?”老胖更没正经了,他料定了我会吉人天相,所以口里从未嘴下留情。
“棺材!”爷爷脱口而出,好像他也知道之间的解释太过苍白,于是之后又加以解释一句,“睡在棺材里面一晚,能不能摆脱冥火就看明天。”
我听后左右思虑,老胖则表现的心领神会一样,他双臂环胸,手指婆娑着下巴,一副深谋远虑的架势,“这么说,林家村要血流成河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除外之外,还有着一大批人接触到了冥火,而且他们的状况比起我来更加棘手,如果没有高人的指点,他们连一丝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事到如今,我也别无他法。
“是这里吗?”老胖将借来的的面包车停在了马路边上,然后愕然的看着路边上的一家寿材店。
“嗯,寿材店的李师傅是我的老朋友了,整个八一乡只有他独门一家。”爷爷略作解释,我们也是马上明白过来,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棺材而来,既然我的病情需要棺材这种工具,所以爷爷一早也有考量。
“爷爷不是来照顾老朋友的生意吧,小雨年纪轻轻,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这个,爷爷这是要买一口,还是两口,我就算了吧,我还有着大好的年华。”老胖嬉皮笑脸,事到如今还不忘调侃两句。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妹妹狠狠瞪了老胖一眼,然后大开车门,随即就搀扶着爷爷下车。
胖子不满的嘀咕了几句,然后下车走到另外一方,随即同样把驾驶室里的我给搀扶下来。
如今的我身虚体弱,现在连基本的步行都要接受他人的帮助。
靠近公路的寿材店门可罗雀,在这样一行里不是很受别人青睐的,除非八一乡里每天都在死人,不然这行的生意永远都是这样冷清。
李师傅是一名与爷爷年纪相仿的大爷,他们两人一见面就互相寒暄,多日不见的他们在一开始就讨论家长里短的事情,很快两位叙旧的老人就将我们忘在一边。
路上听爷爷介绍,李大爷的寿材店自产自售,店里的棺材都是经他一手制造,这一门手艺也是他祖祖辈辈就流传下来的,在现今社会,土葬的方式渐渐放弃,这一门手艺也越来越没有用武之地。
大小相间的门面里摆放着四五口新做的棺材,有些已经上色,还有一口还未完工。
随着土葬的方式被逐渐取代,这棺材的销量也成为了一个难题,相信不久之后,这门手艺也将彻底的失传。
等待了一会,两位老人结束了叙旧,矮小的李师傅走上前来,尤其是多打量了我几眼,“这就是你的孙子,一表人才啊,一表人才啊。”
“人才?”老胖眼睛一亮,随后又不甘的问,“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的满腹经纶?”
“满腹经纶?”李师傅觉得这个胖子莫名其妙,随后看了看他隆起的肚皮,嘿嘿笑了几声,“果然是满腹经纶啊,一时走了眼,老眼昏花了,老眼昏花了。”
妹妹在一旁逗得咯咯直笑,而我却有力也笑不出来。
“老林啊,你觉得那口棺材可行,我这就腾出地方跟你准备。”李师傅转首面对爷爷,事情他已经在刚才的叙旧中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也是急迫的问道。
“那口都行,这又不是在挑家具。”爷爷威严的说道。
“是是是,老糊涂了,就这口吧,檀木做的,用的是岭南的防腐油漆,质量上乘,埋在地下保证一百年内不会损坏…得了,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在外人面前忘不了推销一下自己的作品,我那几个孙子嫌我烦现在见到我也躲的远远的。”李师傅调侃道,他与爷爷的脾气截然不同,爷爷总是正经严肃,而他却像个老顽童一样。
不过这样的老人更容易取得别人的亲近。
于是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准备后面的事宜,距离黑夜此时已经不足一个时辰,原本杂乱的店面里豁然开朗,只在大堂中央的位置保留着一口漆黑的棺木,而这口棺木,便是为我专门准备好的。
见忙得也是差不多了,李师傅看了看时间,这时建议道,“都这么晚了,大家都应该饿了吧,走走走,先去我家,吃了晚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