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村民的做法无法评判,其他村民虽然没有效仿,但他们觉得自己也应给做些事情,于是审批怪人罪行的任务就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
一个气血方刚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出一步,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当仁不让,于是他用严厉的语气质问罪人,“张溪谷,大西村的孩子与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们。”
显然,这个开口的男子已经把他当成了罪犯,并且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事情摆在眼前在明显不过,当然我也不会例外。
叫做张溪谷的怪人看起来非常恐惧,他就像一只被猎人围捕的小鹿,他不断的寻找着人群中的出口,失败之后他又会以臂掩面,好像这样就能遮住周围不善的目光。
“丑八怪,你到底说不说。”又一个年轻的村民厉声呵斥,身后有太多人撑腰,而且自己还是年轻人,他可没有什么害怕的。
张溪谷迟迟也没有回应,除了惊慌失措的眼神,他给予村民的交代可并不算是很多,仔细一想,我好像也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过一句的话。
“好,你不说是吧!”年轻的村民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他必须要给对方一点教训,于是他捡起一块地上的碎石,然后使劲的对准对方,“我看你说不说?”
年轻人恶狠狠的道,碎石击中目标,受伤的张溪谷更加是抱头鼠窜。
张溪谷感受到了更深的恐惧,可他更是一言不发,他宁可被接二连三的碎石砸中之后才仓惶跑开。
年轻人更是心浮气躁,他就不信他一直能够忍受,一直都不开口。
每一块石子都能够准确无误的砸中目标,张溪谷此刻就像玩物一样被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只能默默地忍受,除非他不怕引起群起攻之。
“别扔了。”一个年长的男人制止年轻人的行为,可他并不是觉得这样过分,在凶手面前每个人都会有着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他之所以制止是这个方法不行,如此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这句话挽救了那个凶手。
光束中的人面目狰狞,我发现自己能够从那张脸上看出情绪。
“老张,大家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与此同时几道光束不约而同的在来者身上汇聚,说话者也是村民之一,他被分派在外围视察,这的返回是他带回来了消息。
“我在不远处发现了很多骨头,隔一段不远的距离都有,你看看。”回来的村民手里带回几根骨头,说话的时候向着众人展示。
那是几根普通的骨头,分辨不清是什么生物留下,但骨头却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这倒是让大家浮想联翩。
“好啊!张溪谷,你当真是心狠手辣啊,可你为什么做,孩子们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杀死了他们还要弃尸荒野,你是想他们在死后也不得安宁吗?”好像是揭穿了对方的阴谋,一个村民咆哮出声,他必须当众质问。
张溪谷百口莫辩,他一直都在沉默,即使他这时反驳也于事无补。
几个村民愤慨上前,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只要对方胆敢反抗,他们就会将对方雷霆制伏。
上前的都是村民当中平时比较胆大的人,他们面对一个手执凶器的人没有丝毫害怕,一开始几个人并没有急于动手,他们而是成扇形分开,渐渐从四面八方形成合围之势。
几个村民将张溪谷围在核心,然后踩着弧形轨迹观察,这种方法看似是在虚张声势,其实这也是常规的手段,亲自体验,正面观察,这些都会给临战的本人带来更多的心得。
但让他们下定决心要开始动手的是身后不远的村民说出的一句话。
“这个是金金吗?刘大头的儿子。”一直在挖掘土堆的村民终于是有所成效,当他满怀惊诧的看到土堆之内的尸体时,几个陪同他一起挖掘的村民,突然间和他一样的惨无人色。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线一样,几个合围的村民不再等待机会,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朝着不同方位向张溪谷攻进。
围困中的张溪谷感觉到了敌意,他只是扬起手臂,先是脚,再是右手,接着是脖子,只是短短顷刻间,他已经失去反抗,之后彻彻底底的被制伏了。
村民们将他按在地上跪下,趁机夺取他手中的斧子,失去唯一武装的张溪谷,他不仅失去威胁,此刻也只能任人宰割。
“宰了他!”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出。
“对,杀了他,法不责众。”又一个村民在人群中帮腔。
“法不责众,把他碎尸万段。”
“把他剁碎了喂狗。”
“把他也扔进锅里。”有人更加气愤,一条条残忍的惩罚手段罗列出来,他们不仅仅只想嘴上得到喧嚣。
事情已经摆在面前,树林里的散落碎骨,土堆里的孩子尸体,再加上在他家作坊里看到的碎尸,一切一切的迹象无不表明行凶者的凶残程度。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正是每个村民都正在想的。
就在人群还在为意见不统一而争执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传来。
“放过他…。”
我无意于这种惩戒,我几乎是第一个被这意外的声音而吸引,当众人也发现这个另类的声音时,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在内都是开始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并不好在,她不像是从外界传来,当大家将目光锁定在人群之中时,我首先看见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妇人。
张溪谷的妻子刘凤文,那个曾装束典雅的妇女,此时却犹如鬼魂附体,她的头发迎风飘散,当那袭长发从她的脸庞掠过时,人们又看见了她的漆黑眼圈与血红嘴唇。
她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人群之中,当众人发现是她的时候,人群又像避瘟神一样对她避之不及。
“他没伤害你们的小孩,我们都没。”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作坊里悬挂的十几只狗头。
“怎么,想好了,真的要离开?”旅店老板照常坐在柜台,看着我大包小包的下楼,他再一次客套的询问。
“嗯!我算是明白了,离家太久,总会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我拖着随身的行李,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几天,这让我不得不抓紧剩下的时间。
“可是你要的消息我还没有打听到。”刘希望放下手中的报纸,略带愧疚的说。
“没关系,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柳暗花明,到时找到我的家也说不定。”我停住脚步,与他做最后的交谈。
“但愿吧!你真的要去那个湖泊?”刘希望还是忍不住的问。
“嗯!没准我还能在那里找到出路。”我微笑着说。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不过万事小心,如果那里真是一条绝路,你应该掉头返回,当然,我也是一个外地人,对这个村里的传说将信将疑,可我希望他们的传说有误。”这一次刘希望算得上是很交心的畅谈,可能是他心中有愧,他急需一个机会当做报答。
“谢谢!”我背起包袱,扬了扬手,后会有期。
我一路走过客厅,同时将这种友好的告别送给另外三位住客,三位住客此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早餐,他们也相继扬了扬手,对于我的友好做出该有的回应。
我一路向前,只剩下旅店里的窃窃私语。
这一天我沿着北方连续赶路七八个时辰,就在快精疲力尽的时候,我终于是看见了村里广为流传的湖泊。
那确实是一个黑色的湖泊,湖水犹如墨汁,甚至连此地的天空都被映衬的漆黑一片,仿佛黑云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