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我们非亲非故,这没有理由啊,看你这么急着让我离开,你这是在找替死鬼吧?”我冷嘲热讽,洞悉他的阴谋之后只会嗤之以鼻。
有些鬼魂需要找到一些替代的生命,然后自己才可以摆脱这份束缚,从而历经轮回。
“替死鬼?你误解了,我只想让你离开,现在还有机会,不能明天一到,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啦。”孙司徒难得还肯解释,但我认为这是他仍没放弃目的的行迹。
“我误解了?”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好笑,但我绝对不会在敌人面前表露出来,“你处心积虑的安排怎么多,先是与我假意成为朋友,然后以朋友的忠告让我离开,只是老天爷并没有让你得偿所愿,这场大雨救了我一命,也破坏了你的计划。”
“既然你说我误解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明天为什么就晚了,难道我会有性命之忧吗?”我已经不相信了他的话,现在只想着把他的借口反驳的体无完肤。
“因为明天就是十五了!”孙司徒像是说出了一个隐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话一出口,发现自己竟然轻松许多。
“十五?这么说十五很危险啰?”我还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语气之中尽是调侃之意。
孙司徒漠然的看着我,发现劝服用在我的身上尽是徒劳,渐渐地他放弃了自己的意图,最后沉思良久,才精疲力尽的说出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吧。”
这回我真的笑了,这算是东窗事发,恼羞成怒吗?
于是我也挑衅的问了一个令他也非常忌讳的问题,我问,“你是怎么惨死的。”
我故意把这个惨字的声音拔高。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注定要发生很多事情,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危险这次竟离我如此之近。
而这场大雨,并没有为我带来运气,而正是在让我步步逼近死亡。
“你不说也行,那想必你也应给知道阎王招女婿的传言吧?”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相应的答复,我不多做坚持,转念间又问出一个人尽皆知的问题。
“阎王招女婿?”孙司徒喃喃自语,神态却显示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没有继续提问,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应,在我看来,他表现的越是迷茫就越是居心叵测,想装傻充愣,这种伎俩可逃不过我的法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孙司徒陷入沉思,这时又像是恍然大悟,看他模样好像是淤积在心里多年的心结终于拨云见日,之所以来的这么晚,完全是因为我的一句意外提醒。
“去他们家看看你就明白了,哈哈。”
他也在提醒着我,但他表现的太过头了,我一直这样提醒自己,心里早有了判断,他今后想让我对他改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不说,我不问,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谁想要再开口,彼此已经是变得难于启齿。
就在这时,寂寥的村里有了一点异动,虽然对于沉睡中的村子微不足道,但这点动静却足以引起我们两人的注意。
‘沙沙…’!
声音是来自于远方,漆黑的夜里,好像有一个人正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凝神屏气,思忖这个时间还会有谁外出,但左思右想,特殊的环境特殊的相聚,一切都表明来人不可能只是随便走走。
来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步伐缓慢,但每走一步却看起来铿锵有力,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激耳膜的异响。
但来人近在咫尺之时,我呆住了,他是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妇,曾经她是个瞎子,但这一刻她却在直视着我。
瞎眼奶奶只是直视我片刻,而后目光偏移,出口却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本能的看向身后,那是瞎眼奶奶视线终究到达的地方,但这一刻孙司徒却不知所终,刚刚他还在我身边,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无影无踪。
“没有。”我犹豫不决,选择隐瞒还是选择如实相告,最后出口时竟然鬼斧神差的否认。
瞎眼奶奶好像没有认出我,听到否定的回答后,也不多做停留,步伐继续向前。
“你找他干什么?”事情很奇怪,我也没有心思思考说话如何婉转,一开口就是漏洞百出。
“不能让他逃了。”瞎眼奶奶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话中的漏洞,又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回答,我们两个像是心照不宣,几个问出的问题根本就不想寻求答案。
这个夜晚太古怪了,见到的人每个都是神神秘秘,而且说话令人费解。
这个时候我竟然忽视了瞎眼奶奶的重见光明,尤其是在接触到她的那双血眸时,我更是不敢刨根问底。
瞎眼奶奶转瞬间又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来去匆匆,好像在这个夜里又从未出现。
“去他们家看看就知道了。”我的脑中又浮现出这句话,虽然孙司徒的话不可尽信,但此刻我却在盘算着这句话中的涵义,他们家指的是那家,我又能知道什么,说实话,此刻我现在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
但有些事情搁在心里,我会浑身不适。
抬头看了看苍穹,今夜无星无月,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现在有些后悔留在这里,有家难回,外面更是充满危机。
寂静的小村就像一只匍匐的恶魔,稍不留神,即将尸骨无存。
沿着这条干道走出,村里所有的住房都以此为界限,不知不觉,我来到了这里,只要左转向前,我就可以回到暂住的居所。
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还是不敢下定决心,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嫣嫣的爱意,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
前面是一所民房,勉强算是嫣嫣一家的邻居,但我只来到这里几天,平时下雨也未出门,所以隔壁的这家邻居不知住着几口人。
孙司徒口中的‘他们’范围广泛,我左思右想,将他们定义为所有人,而其中自然也得包括他们。
这户人家已经就寝,在这个时间里也属正常,想着要进门一探究竟,我的不由自主的心潮澎湃。
这种不请自入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如果运气不好被主人家逮了个正着,到时恐怕有理也说不清了。
可是这个困扰着我的疑虑也必须得消除,而这些奇怪的人和事我也需要了解清楚,所以我只能够铤而走险。
走近这栋同为木制的古老住宅,我还在为从何而进而苦恼时,却意外的发现住宅的大门虚掩,我轻轻一推,大门缓慢的从左右慢慢敞开。
刺耳的声音接踵而至,无论我如何放慢开门的速度,但这声音却是无法避免,加上这建筑本来就很古老的缘故,刺耳的声音提前向熟睡的主人警戒。
我此刻只希望主人睡得太死,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大门敞开的同时,外面相对光亮的光线渗透而进,但还有一些无法企及的角落,仍是占据着黑暗的一隅。
我走进了大堂,左顾右盼,生怕主人此刻就站在某处,背后的凝视远远要比当面的冲突更加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