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了,我也终于因为轻敌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手足无措的想去遏止事态恶化,但却是事与愿违。
就好像是一簇意外燃烧的火焰,你没有将其熄灭反而让这点火焰更加旺盛。
我已经忽略了黑气所给我带来的感觉,但那不断沿着我手臂壮大的黑气却让我心惊胆战。
正当我的求生行为越来越夸张之时,月神卫终于是动手了,她飞快的将我已经染黑的手臂举起,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只见她玉手抵在我的臂膀上,随着她的动作,那些粘附在我右臂上的黑气正不断的被其压制,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小,随着她的停止,那犹如一滴液体的黑气被她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黑气,月神卫想也不想,手掌微微用力,然后在其掌间的那滴黑气瞬间便是化作虚无。
“你知道这东西危害?”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前者对此解决一气呵成,我想她早就是接触过这些邪恶的黑气的。
“当然。”月神卫没有否认,但这却让我产生了一丝厌恶,既然她明知道这结界上面触碰不得,为何她却置之不理,任凭我去横冲直撞。
“好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眉头一皱,露出冷漠。
“随便你怎么去说,况且我们至始至终就是敌人,我就算是见死不救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月神卫不屑一顾,她完全不在乎我的反应。
她说的没错,我们是敌人,她早就已经把我当成了与寒霜他们是一伙的,而我看出西天阁与南云殿完全就是不对路的关系,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把我列进了敌人的名单。
不过她并没有袖手旁观,最终她还是出手挽救了我一下,只是这个狡黠的姑娘想借此机会稍稍惩治我一下吧。
想到这里我也释然,决定不再与她较真,而就在此时,月神卫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她看向遥远的黑暗后方,神色中透着一丝不安的情绪。
“好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的踪迹”
月神卫话里说的狗并不是那条恶犬,而是指那些拥有着灵敏嗅觉的敌人。
敌人出现的时候再次将我们包围,这离我之前的预计可是快了不少,面色阴郁的罗布从人群中款步走出,他极力的换上那种虚伪的笑容,或许这也是他用作麻痹敌人的一种手段,他很快就开口说道。
“果然都是跑到这里来了,看来你们也不是很糊涂吗?”
原来他一直就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这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少说废话了,你们大老远的追到这里不会是来陪我们聊天的吧。”月神卫直截了当的给了对方一个脸色,如今双方都已经宣布敌对,那当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好好交谈的了。
“这个冒出来的姑娘挺有性格的嘛!没想到你还是有备而来。”这是罗布对我的一句玩笑,但却更像是对我的一种讽刺。
我以沉默应对,如今我们关系恶化,我也懒得再做口舌之争。
“我们准备一下,等会从这里出去。”月神卫小声的向我提醒,她微微掉准手腕的方向,那里隐藏的暗器已经蓄势待发。
我愕然的看向她,以为她只是在开一个玩笑,她的意思还是要我们从这个桥梁上面出去,可那里还隔着一幕结界,况且在这里我才刚刚尝试过,即便是我只是小小的触碰一下,都是差点为此付出惨痛代价,更何况还想从这里出去,这是不是痴人说梦啊。
“可是…。”我忍耐住不说出自己的顾虑,想必她不会对此掉以轻心。
人群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我记得上一次被围困时也就是在这里,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他们,那现在的围捕也不会姗姗来迟。
“哟,难道你们真的想从这里出去?”罗布露出难以置信的疑惑,他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这里是属于云镇的边界,至少这些世代生长在这里的镇民可以证实,所以一些关于这里的传说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没人能从这里出得去,至少是以前没有,即便是那些试图从此离开的人还是鬼魂,他们皆是在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其结果却是没有丁点的改变。
“束手就擒,如果你能辅助我,我会既往不咎的。”罗布抛出了一个吸引人的条件,在这里我无欲无求,我唯一只想着能离开这里,所以他劝服不了我。
“好了没有,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出去。”月神卫狡黠的笑容不见,却而代之是一种极其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我竟然无法拒绝她的这股盲目自信。
或许她之前对我的袖手旁观只是一种历练,因为我们就算是要跳进一滩滚烫的开水里面,那还得先试试水温。
我点了点头,面对面前未知的危险,无所畏惧。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罗布口口声声说的最大秘密又是什么?”我无故想起这两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这两个棘手的问题不可能不了了之,我和罗布的恩怨不可能因为我们的逃离而结束,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我相信在遥远的某一天,这些问题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如果之前罗布对我只想对我小惩大诫一下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结果就要让他对我不死不休了。
我不顾一切的去冲击着横在面前的结界,结界连天接地,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此刻的我骨子里的那种疯狂执拗也被尽数的激发出来,我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危险。
我现在只有着这个目标,就是不顾一切的将这里突破,我就像一条执着的鲤鱼,即便是遍体鳞伤,但我也势要越过那高不可攀的龙门。
我以肩头撞击结界,这是鲁莽计划中唯一一点清醒的地方,这样缓解了疼痛,但更大的疼痛却让我的伤口变得麻木,而且那一丝丝的黑气趁虚而入,在我们没有丝毫防范的时候它已经将我的整个身体侵占。
但我庆幸我的眼睛还没有被这股源自身体的黑气所覆盖,我的视线还是畅通无阻,偶然间惊鸿一瞥,却让我震动不已。
月神卫孱弱的身躯也是同我一样在无休无止的撞击着那道坚固的防御,此刻她也是被黑气尽数遮掩,唯有着撞击的刹那,那尚未稳固的黑气才会透露出他那婀娜的身姿。
我渐渐地没了底气,这里防线坚固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只怕这一次只会徒劳,但是那代价我们是否还承受的住。
这幕结界就像是一扇门,我很期待打开门之后所看到的景色,但只是我们用错了方法,我们没有找到那把真正能打开此门的钥匙。
我们就像两只坚定信念的飞蛾,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扑向那燃烧的光明。
结界固若金汤,而且黑气缠绕,难怪这里一直被认作为禁制的存在。
难道我们只能是望洋兴叹了吗?
对面的看客兴味阑珊,我们两个像极了一场滑稽的表演,这可逗得看客们是畅笑开怀。
唯有罗布一人阴晴不定,他还有着担心,即便是这点担心只是微乎其微。
不知怎的,我对他的这种冷漠越来越显得不安,我更加是有着置之死地的迫切行为。
我不顾一切的撞击着这道看似薄如蝉翼的光幕,光幕变幻不一,平静如湖的时候就好像黑色的空气,等到撞击的刹那才会显露出一点坚硬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