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更像一只还有意识的猛兽,他不停的将脑袋撞击在房柱之上,以此缓解自己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这些办法都是不尽人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痛苦,痛苦的生不如死。
‘表演’了这么久,他终于是冲着我们来了,而且还携带着威胁。
平妃早已等待着这一刻,钢叉对准前方,假如伤人是出于自卫,那么也会情有可原吧。
村长好像真的有些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前面的两人给他带来的危险,张牙舞爪间,离目标越来越近。
一柄铁锈斑斑的钢叉就在眼前!
我们被逼的无路可退,但我们这时却没有自乱阵脚,因为我们知道那柄钢叉却能力挽狂澜。
认命了,我们将接受杀人或者是伤人的这个事实,村长太‘糊涂’了,他这是在以卵击石,而且是在自寻死路。
但是,就在我们认定这件事情米已成炊之时,异变陡然发生。
村长不可能这时突然清醒,而我们也不可能就此收手,所以援兵是来自于其他的地方,也是其他的人。
村长就在钢叉尖锋咫尺之处停顿下来,村长没有再向前一步,而我们也没有后退一步。
一条绳索毫无偏差的套在了村长的脖颈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遥控,让得村长是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那个人影藏身在房梁之上,一张熟悉的面孔,让我百味交集。
仓央,依稀记得这个满脸笑意的男子是来自于一个叫做‘南云殿’的地方,在房梁的另一端,一个冷面男子也是静静矗立,对于这张冰冷的面孔我还是记忆犹新,他就是仓央的大师兄寒霜吧!
只是这第三位却不是那个沉默的六师弟寻遥了,那是一个年龄十五六岁的男孩,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不过他既然能取代他们这铁三角的位置,那么他应给也属于同一伙吧。
“又见面了。”仓央摆了摆手,友好的打起招呼。
“好久不见。”我也是回以一言,说真的,对于他们的再现我并没有什么故人见面的热情,也没有受人援助的感激,性格内秀的我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雨认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平妃在一旁半知半解,但手中的一柄钢叉仍是牢牢在手。
我只能在事后对他多做解释,但不是现在。
“大师兄,没想到这些尸气这么厉害,不仅能控制人心,而且还会发起暴力。”开口的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孩,他就像一个刚从农村进入大城市的农民,出来见见世面。
“所有叫你不要随便的靠近那些尸体,这个人可不简单,他竟然有会使用邪术,但他却没有听别人的告诫,他不该舍不得这些尸体的,若非这样,他也不可能被这些尸气侵蚀。”仓央接过了话茬,替大师兄回答这位小师弟的问题。
“这个邪术是续命之法,依靠着汲取亲人的生命而来延续自己,但凡用此邪术的人,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大师兄寒霜负手而立,若不是他一身休闲打扮,穿上古装还真有些大侠的风范。
“续命之法?”我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隐约的想起了今天所遇见的事情。
或许正如村民所说,这个该死而没有死的村长正是使用了这种邪术,他本该自己身患重疾死去的,但他正因为不顾一切的使用了这个邪术所以才让自己存活了下来,既然是邪术,那么当中的代价也是非常大的,村长独自活了下来,但他却是汲取了亲人们的生命,所以这些本该长命百岁的亲人却相继离世,唯有着他才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
又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只是这个自私的家伙在最后还念及了一丝亲情,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或许只有在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感到孤单,没有亲人的陪伴,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他若不是没有将亲人们的尸体下葬,他又怎会被这些亲人与日俱增的尸气而感染,因果报应,他是罪有应得。
但是,人难免还会有着一丝恻隐之心,既然这个村长要留着这些尸体做个念想,那么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希望还是能帮助他一把,“仓央兄弟,那么村长还能救治回来吗?”
结果,他们的回答让我心凉如水。
这次罕见的是寒霜的回答,“你们认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他死。”
“等着他死!”
我首先震惊的是他们的这种古怪想法,身为一群修道之人,怎么可能看着一条生命终结而不闻不问。
而且这个村长还隐瞒着那具出土的尸体下落,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袖手旁观的看着他死去。
没想到我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出现,我们是闻声而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村长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这三个人的驾临。
村长所居住的是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所有根基都是由木材架构而成,我暗自猜想这些修葺房子的原料肯定就是出自于仙木村,这里盛产木材,近水楼台,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三位不速之客各自矗立于房梁之上,他们此刻目标坚定,神情漠然的看着一场好戏。
而此时被绑着头颅的村长就像一只无法驯服的猛兽,他没有疼痛,只是一心一意的向着前方前进,但是,他脚下寸步未动。
他此刻就像一只猎犬,唯一的目的就是去撕咬着前方的猎物。
看着村长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又再次于心不忍,即便是这几个人主意已定,但我还是努力的挽救。
“即便他十恶不赦,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一脸稚气的少年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是那笑容满面的仓央回应了我的问题。
“林雨兄弟,你可知这续命之法的邪术有多么的残忍,你知道吗?这个方法必须要施展在自己亲人的身上方能奏效,你想想看,一个人为了自己能多活一天而不惜将亲人推进死亡,你说这种人还有必要去挽救吗?只怕挽救回来,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凶徒吧。”
我沉思了一会,仓央的话无懈可击,他们也并非是坏人,自从第一次认识之后我就一直这么认为,但有些事情不能如此武断,谁没犯过错,如果每个人犯错之后都必须置于死地,那么又何来浪子回头一说。“他没有将亲人的尸体销毁,这不就说明他已经在忏悔了吗?”
村长间接的害死亲人之后仍然把他们的尸体留下,这就已经能说明他已经是有些后悔了,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染上尸气而继而失控,虽然这只是一场意外。
“嗯,有些事情你肯定不知道,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即便是有办法可以救治他我们也不会去救,你知道这个村里种植的树木用途吗?”仓央勒紧绳索,村长的反抗太激烈了,我只怕他稍有松懈,倒霉的就是我们。
“不知道,但这和救治他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掠过几个想法,要说木材的用途,无非就是制作家具,我一时想不出这和救治村长会有什么联系,所以最终还是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