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一挥,然后缓缓的摘下了斗笠,在我们四周逐渐出现了荧光,这些荧光是从四面八方发出的,我再次惊讶了,只见我现在已经置身在一座石窟内,顶部垂下的石钟乳和地面上堆积的石笋发出了荧光。
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面目,他的双目赤红,眉毛也是红的,头发是黑的,生着一张长脸,身材不高。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再次发出了质问。
对方缓缓的回答:“我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听说穿云山的雪和冰湖的水可以使我们冷静下来,但那里是你的地盘,所以我们就将你引入这里,只有打败你,黑色森林才能被我们占领。”
“原来你就是走火入魔的人,你想要穿云山的雪和冰湖的水我不阻拦,但这两个地方并不属于我的管辖,穿云山和冰湖都有各自的神明守护,我不想跟你为敌,你还是放我离开这里吧?”
我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他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人类,而是魔,我已经成魔了,我必须要杀死你和你的这些同伴,才能进入黑色森林!”
他说着双手就开始攥成拳头,双眼冒出杀机,嘴一张,就要朝我扑来。
“且慢动手,我们还可以商谈!”我回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先吃我一拳,我要看看你的挨打能力如何?”
对方右拳带着强风就朝我的面门打来,我忙在地上一个打滚,迅速躲到了一根石笋后面,对方的拳头落在了这根拳头粗的石笋声,只听一声清脆的折断,石笋已经被对方的拳头打断。
我从地上爬起,顺手抓起这根折断的石笋就朝对方掷去,这人再次打出一拳,直接将折断的石笋击成了碎片。
“哧!”他裂开了大嘴,再次攥紧了拳头,对我道:“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然后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不要动,让我一拳把你打死!”
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就使出了火球术,以自己的右掌来应对对方的拳头。
对方的拳头击在了我的手掌上,迅速往后退去,我一把抓住了一根垂下的石钟乳,虎口开始用力,这根手腕粗的石钟乳立刻被我捏碎,荧光绿的碎石掉落一地。
“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人的!”我回应。
对方表示:“我是魔,你这个人类是杀不了我的!”他的右腿抬起,狠狠踢在了一根垂下的石钟乳上,这根折断的石钟乳就朝我飞刺而来。
我急于离开这里,便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飞来的石钟乳,然后瞅准了对方,一个箭步迈出,落到他身前,左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右手握着石钟乳就朝他的面目砸下。
“且慢,我是魔,你是人,你不可能打得过我!”对方伸出了手掌,我回应:“谁说人就打不过魔?”
这个家伙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厉声道:“我是魔,我是魔!”他的双脚用力跺地,引得洞窟顶部的碎石大量落下,我再次踢出一脚,将身前一根石笋踢飞,朝对方刺去,紧跟着我就使出了火球术。
当一个人强大到天下无敌时,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其实人最大的敌人一直是自己,自己会打败自己,就是败在了自己的错误跟冲动中。在遇到瓶颈时,如果无法度过,那就会走火入魔。
我在异世界的修行不深,暂时还没有遇到什么瓶颈,但遇到了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对方已经成魔,而且还想要将我杀死。
在石窟中,我全力反击,准备使用火球术将对方烧为灰烬,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的火球术却失效了。
对方惊讶过后,发出了猖狂的大笑,我不由急了,继续念动咒语,使用火球术,可自己的掌心仍然毫无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火球术怎么释放不出来了?
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人趁机从地上跃起,用脑袋狠狠向我撞来,我忙往后退去,慌乱中,被残留在身后的石笋绊倒,对方的脑袋撞在了我的下巴上,我感觉两耳轰鸣,眼冒金星,躺在了地上。
对方骑在我的身上,裂开大嘴发出了狂笑,然后抓起一块石头,对我呵斥道:“我要用石头砸死你,砸死你!”
在惊恐中,我却无法躲避,也不能反抗,就觉双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当我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这片密林当中,身上落满了树叶和鸟粪,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成缕,蚂蚁跟水蛭在我身上爬动。
现在我的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具腐尸,但是灵魂还没有离开躯体。一只灰色的丛林狼从我旁边走过,只看了我一眼,就掉头离开了。
想不到我的尸体连狼也不愿吃了,不对,我现在还有意识,应该是还活着,忙高声呼救,却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死还是活?
在绝望中,我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再次睁开眼睛后,我就变得正常起来。
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我心里什么也不想,就静静的等死。既然不能挣扎,也求救无望,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不过我的脑海里很快就出现了一点亮光,紧跟着传来了阿蛮的声音,“阿天,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要回到家里,我和孩子还在等你回来!”黑暗中传来了婴儿清脆的啼哭声。
人活着的动力是什么?
人活着必须要有动力,否则就如同行尸走肉。
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如果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那就是阿蛮跟我未出生的孩子。
强烈的求生欲想要跟强健的躯体配合才行,当精神跟身体一样健壮时,就是一个强者。
不过我现在的躯体非常软弱,已经弱到腐烂的程度,思想颓废,不过刚刚萌生出火花,却无法支配躯体行动。
我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呼吸已经非常缓慢,也许只有刺激才能令我振作起来。一只松毛虫慢慢从地上朝我爬来,它的动作很慢,但全身却生着毛刺。
我对这种毛刺过敏,就如同对刺耳的声音一样过敏。
这条毛毛虫慢慢爬到了我的手指上,然后顺着我的手指一直往上爬,爬到了我的手臂上,顺着露出的肩膀继续爬,终于爬到了我的脖子下,过敏反应发生了,我的颌下皮肤变得红肿热痛起来,不过这仍令我无法产生力气。
从头顶的树叶上滑落了一颗水珠,正好落到了我的嘴角,却由于嘴唇的阻拦无法流入我的嘴里。
也许我只需要得到这滴水的湿润就能恢复力气,可是我现在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条毛毛虫顺着我的脖子继续往上爬,爬到了我的嘴角,带动这滴水珠朝我的鼻孔爬来。
这滴水珠终于沾到了我的嘴唇上,干裂的嘴唇稍稍得到了湿润。
不过这条毛毛虫却要往我的鼻孔里钻来,我惊恐不已,就在此时,从头顶的树枝上飞下一只黄莺,带动了树叶上的水珠倾洒在了我的脸上,黄莺迅速叼走了准备钻入我鼻孔中的这条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