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柔和阳光,吹着清凉的山风,心情舒畅,我牵着蹦跳着的芸芸的小手,一路朝大师哥家里走去。
沿路遇到的乡亲,皆好奇地围着问东问西,打听着心里的疑惑。
这没办法,好奇是天性。
跟他们就简要地说点,就说是朋友,之前帮过些小忙,这是来感谢的。离开后,那帮乡亲就蹲回大榕树下,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讲得都有鼻子有眼的,跟真事似得。
再说这中午的饭菜,订来的饭菜多,自然也剩得多。这三伏天里,天热得如同下火球,那么多菜不能放得时间长。
于是就捡剩下的好菜好肉,家家户户送上一碗,这也算是习俗。那时候村户里都穷,吃着这么好的菜不容易,得到香喷喷地饭菜的时候,那是格外高兴,连连道谢。
就这样,那些饭菜都分干净,自然留下些好饭菜供自家人吃。
还没来到大师哥家,就闻到风中传来的肉香味,闻之使得胃口大开,恨不得连吃三大碗,当然那都是胃口好的。
芸芸眯着眼睛,皱皱鼻子,说:“是水晶肘子的肉香味。”
“鼻子还真灵,能直接闻出来是肘子的味道。”
“那是,吃饭的时候,肘子可香了,但是我没吃多少。”
“怎么没多吃?”
“望舒姐姐就在我身边,我不好意思。”
我笑笑,揉揉芸芸的头发,说:“你还害羞?”
芸芸忽然拉住我,神神秘秘地模样,说:“八师叔,你觉得望舒姐姐怎么样?”
“她?”我盯着芸芸,说:“谁让你问的?”
芸芸神情有些慌乱,连忙解释说:“没有谁让我问,是我自己要问的。”
“你还撒谎。”
“我没有。”
“是不是韩望舒让你问的?”
芸芸低下头,说:“是。”
“还有什么?”
“八师叔,我觉得望舒姐姐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很漂亮。”
我无奈地说:“你这个小豆丁就别跟着捣乱了。”
“我没捣乱,我说得是真的。”
“好好好,就当是真的,赶快回家啃你的肘子吧。”
芸芸说:“那八师叔喜欢望舒姐姐吗?”
“那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芸芸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茫然地摇头。
我笑着说:“既然不懂,就别跟着操心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懂?”
“等你长大了。”
芸芸迷茫地跟着我走进家里,大师哥正从烟熏火燎的厨房里走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你们回来的还真巧,饭菜刚刚做好。”
慧玉嫂子从厨房里探出头,说:“先洗洗手,马上就吃饭。”
芸芸呼喊着冲进厨房里,就要用手抓锅里的肘子,被慧玉嫂子哄出来,只能怏怏不乐地去洗手。
天色未暗,饭桌摆放在宽敞凉快的院里,那只小肥狗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来回跑动着,后面欢笑的芸芸跟着追着。
大师哥从地窖里搬出坛冰凉的米酒,我帮忙接过来,放到桌面上。大师哥洗完手从房里拿出来两碗,打开泥封后,闻着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大师哥喉头耸动着,咽口水,然后往碗里倒米酒。
清咧的酒散发着凉气翻滚着,足足倒满两碗,大师哥说:“韩武举送走了?”
我端起来酒碗,凑到鼻头闻闻,真是别有风味,随即点点头,算是回答大师哥的话。
大师哥接着说:“恐怕不是感谢那么简单吧。”
“也没那么复杂,就是顺便询问些事情。”
“可别跟他们有太多的瓜葛。”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
慧玉嫂子从厨房里端来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菜,说:“还有,来得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帮忙把碗碟接过来放好,说:“没什么事,就是跟着来玩的。”
“我看着那姑娘挺不错,知书达礼,长相身材都不错。只是你们这辈分是怎么论的,你怎么管他爹叫哥呢?”
我苦笑着,说:“这没办法,韩武举就要认我当兄弟。”
慧玉嫂子说:“该不会是韩武举不想同意,故意把你的辈分提上来的吧。”
大师哥摇摇头,说:“那不是,他们俩定兄弟辈分的时候,韩家小姐跟八江还没见过呢。”
“那还好,那还好。”慧玉嫂子说,“那怎么成兄弟辈分了?”
“八江提我出气,把他揍了。”
“啊?然后呢?”
大师哥无奈地耸耸肩,说:“然后就成这样的局面了。”
“八江还真是神奇。”
我说:“是这件事神奇。”
这时芸芸带着小肥狗跑来,跑得呼哧呼哧直喘,忙说:“望舒姐姐还一直打听八师叔的事呢。”
慧玉嫂子说:“找你打听的?”
“是呀。”
“那你怎么说的?”
“我都告诉她了呀,而且都是说得八师叔的好话。”
慧玉嫂子笑着,夹起菜喂芸芸,说:“我家芸芸真乖。”随后看向我,说:“八江,你怎么看?”
我有些头疼地揉揉脑袋,说:“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件事。”
“该不会是害羞吧。”
大师哥呷口酒,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八江,他怎么会害羞。”
“那倒是。”
“八江,你到底担心什么?”
我说:“我担心…算了,别提这事了,咱们吃饭。来,芸芸,吃你最喜欢的肘子。”
我夹口肘子肉喂芸芸。大师哥和慧玉嫂子对视一眼,也都没再讲,而是转移其他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芸芸时不时也跟着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