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林翻了个身,嘴巴里咕噜着含糊地说:“养,养,养得起……”话还没说完,就又打起了呼噜。
荆思语憋了一肚子气,郁闷地坐在床边,还真不是她神经过敏,前几天就该来的大姨妈却一直没来。
荆思语真的有些担心,要是怀孕了,她要另做打算,和闺蜜一家说好明天出发去湾州打工的事可能要暂时搁浅。
荆思语和杨楚林双方家里都没有老人帮忙,养育一个浩然就已经够呛,这要怀着身孕,出去也是没法工作,非得做完人流手术才能再考虑出去。
荆思语再次看了看天,乌云在天上压得低低的,在大岭这样的山区,看云就可以识天气,她心里暗想,今天必有一场大雨,不趁早去镇里卫生院检查一下,等到下午,这事儿一定又会被耽误。
荆思语给浩然拿了一列玩具火车,让他在杨楚林的床边自个儿玩,然后去扯了扯杨楚林的汗衫,喊道:“喂,楚林,你不要睡得像死猪一样,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你可要看好浩然哦。”
杨楚林睡得实在是沉,他眼睛都没睁一下,嘴巴里咕咕噜噜地说:“好,好,好……”
荆思语骑上自行车,一个人朝镇里奔去,从她家到镇里虽然只有七八公里的路,可一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石子路,路上需要耗费大约一个小时。
来到镇卫生院,荆思语去挂了号,做了尿检,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如她预料,结果阳性,医生又给她抽血检验,确认她已经怀孕。
荆思语得知自己已经怀孕,心里一阵烦躁,本来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和杨楚林一起去湾州的,这下子又因为意外怀孕要被耽搁了。
杨楚林是个木工,在家里虽然也能挣一些钱,但是农村里养个小孩开销也不小,靠他一个人这样做,已经入不敷出,湾州那边的消息早就传回来了,湾州的木工很紧缺,工钱相当高。
荆思语本来计划着,浩然已经六岁,到了湾州,找个小学读书,她自己也可以去做一份工作,不像在家里无所事事,两个人一起打工,一年下来,总可以攒些钱。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这么不凑巧,荆思语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杨楚林,痛骂他一顿,不过心里却想,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错,还是回去再说。
荆思语出了卫生院,就一路骑着车回家,心里掂量着如果做好人流,最多推迟一个月出发,去湾州是第一要紧的事,再过一个月,虽然时间有些晚了,但浩然应该还赶得上秋季开学。
荆思语就这样在心里盘算着,大约骑了半个多小时,天空中的乌云忽然翻滚起来,她脚下的车子越骑越快,可是转眼就下起了雨。
荆思语知道,这个季节的雨,来势汹汹,一阵子一阵子下,像脸盆从空中泼下来一般,要是哪里可以避一下雨,也不至于淋个落汤鸡。
一会儿工夫,荆思语的头发和衣服全都湿了,当车子碾着碎石子,跨过一座小桥时,他看到了前面的竹林里有一户人家,于是她就将自行车龙头转向路边的小径。
荆思语想,离家还有半小时的路途,这样一直走不是办法,要是能在这家暂时躲一躲雨,等雨暂停了再出发不迟。
荆思语在那户人家门口停好车,见那户人家的门没有关,就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她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荆思语知道,大岭一带的人家都是以竹编手工艺为生,一户人家拥有一大片竹林,家就搭建在竹林里,一家人就靠一些竹编手工艺活为生,而眼前的这幢两层小楼里堆满了工艺竹篮,显然也是这样一户人家。
“谁呀?”听起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楼上竹编的楼板“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
荆思语不好意思地说:“下雨了,想在你家避一下雨。”
“哦,没事。”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荆思语抬头看去,男人已经从二楼的楼梯往下走,原来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男人下楼梯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荆思语,荆思语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刚才细密的雨丝已经将自己白色的t恤淋了个透,自己丰满的身体透过贴肉的布料隐隐约约地显露了出来,甚至可以看到红色的胸衣。
荆思语顿觉脸一红,伸手拉了拉t恤,可还是无法将尴尬化去。
男人笑嘻嘻地朝荆思语问道:“你不是荆思语吗?”
荆思语心里一怔,她没有料到男人认识自己,她抬眼看了看对方,对眼前这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这时,男人已经走到荆思语的面前,他歪着脑袋说:“忘了吧?初二的时候,我给你写过信。”
荆思语陡然想起,上初二的时候,有个男生疯狂地追求她,每天不间断地给她写信,后来还非常激进地在放学路上拦截她,她迫于无奈,就告到了学校,学校劝诫不成,最后将他开除,难道眼前这男人就是以前那个白白净净的孟荣光?
荆思语长大了嘴巴说道:“你,孟荣光?”
男人笑了笑说:“是,我就是孟荣光。”
荆思语遇到了老同学,心里有些激动,她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巧,你还好吧?”
孟荣光走到荆思语身边,眼睛一直在上下打量着她湿漉漉的身体,嘴里说道:“是,真是巧,我还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忘记我了吧?”
荆思语见孟荣光的眼神不怀好意,觉得浑身一阵不舒服,刚才被雨淋湿的身体微微有些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说:“是,也不是,只是变化太大,确实有些认不出来了。”
孟荣光阴阳怪气地说:“变化?你是变了,可是我却没变,我依然爱着你。”
荆思语心里一阵紧张,她感觉孟荣光的口气怪怪的,隐约感觉到有一些恶意,她准备转身离去,早点摆脱这尴尬的局面,她说:“这,我,我先回去了,以后再见吧。”
“别走,思语,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孟荣光的语气很暧昧,伸手要去拉荆思语。
荆思语脚步凌乱了,她转过身,看见墙边的晾衣绳上挂着白色的女人内衣和小女孩的裙子,就借机说道:“荣光,我们现在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以前那种小孩子年代的事情就不要去提了。”
孟荣光一把没拉住荆思语,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恶狠狠地说:“你不提往年当然可以,可是我能忘记吗?是谁将我告上学校,让我退学的?”
荆思语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发蒙,要是自己不快点离开这儿,非出点什么事儿不可。
她正要大步往客厅外走去时,突然感觉到孟荣光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可是孟荣光的手劲实在太大,她丝毫不能挣脱。
荆思语哀求道:“你,不要这要,我求求你!”
“不要怎样?你想怎样?哈哈哈……”孟荣光放荡的笑声在空旷的竹林里飘荡。
无论荆思语怎样求救,孟荣光始终没有放过她,最终他在荆思语身上做了他认为在初中时候本该就要做的事,看着躺在地面上荆思语白皙的身体,他边套上自己的裤子边说:“谁也别说,谁也不知道,就当没有发生过,要是谁说了,引来的可能就是杀身之祸,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