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借着路灯的灯光看了看她,
好奇的问说:“你今年多大了?”
“有志不在年高,成熟不在岁数。”杜姑说,“你看起来一把年纪了,可也说气话来不着调啊!”
“…”
有小轿车闪着车灯过来,正是柳相师。
他拉下了车窗,热情洋溢的说:“哥,上车吧!我们去吃宵夜。”
林遇刚想说好,杜姑推着他上了车。
裤兜里有什么东西被他压了一下,发出“吱吱”的声响…林遇掏出来一看,是个破旧的小黄鸭。
柳相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他笑着对林遇说:“哥,没想到啊,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东西呢?真童真啊!”
“这不是我的。”
已经被一个小姑娘评价为不着调了,
林遇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个东西。”
杜姑看了一眼小黄鸭,她跟着就明白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杜姑说,“你想想,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刚才…
这个小黄鸭,会是那个小男孩儿吗?
可是,那些事情不都是梦里发生的?
林遇用手捏了捏,小黄鸭发出“吱吱”的声响。
草包的柳相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安慰林遇说:“哥,我估计你和我一样,也是在八宝山吓到了。
我回来以后,天天晚上睡不着,一睡着就做噩梦。
哥,我建议你啊,你也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那个医生就不错啊,用不用我介绍给你?”
林遇不置可否。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都分不清楚是梦是醒。
虚幻和真实,
真的和假的,
所有的想法和场景交织在一起,左右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快要崩溃了。
手里捏着小黄鸭的速度变快了,
吵闹的声音丝毫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的真实感。
如果说…
我现在跳到车轮下,会被压死吗?
死如果不是真的死,
那么…生又哪里会是真的生?
林遇觉得自己魔障了,
他脑子里不停闪过的念头,都是让自己如何去死。
听着车外的鸣笛声,
他有随时随地了解自己的冲动!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怎么都遏制不了。
事实是,林遇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上了车门把手。
车辆正在从闹市走过,车流量巨大。
只要他从车上跳下去…一定是被必死无疑!
说什么人间不值得?
难道阴世就值得吗?
林遇头疼的很,
在他马上要从车上跳下去时,旁边坐着的杜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林遇的脸上,响的清脆。
开车的柳相师被巴掌声吓了一跳,车身不稳的晃了晃。
“姐妹!你在做什么?”柳相师大叫,“在一个接受心理治疗的人开的车里,你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过激了?”
杜姑突然给了他一巴掌,林遇也被吓到了。
可同时,他也变的清醒了。
那些求死的心情全都散去,
只剩下千米赛跑后的疲惫。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林遇不敢置信的看向杜姑。
“不用谢。”杜姑镇定的说,“举手之劳而已。”
柳相师不明所以:“姐妹,你打了人家,还要人家谢你?
天下哪儿有这种道理?”
杜姑没有回答柳相师的话,
她看向窗外对林遇说:“你离着他们太近了,
比我,比任何相师都近。
你精神稍微有丝毫的放松,都会被他们趁虚而入的。”
“你们在聊什么?”
“他们趁虚而入会怎么样?”
“很简单,像刚才一样,要了你的命。”
“hello?你好?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在聊什么,也让我参与进去呗?”
杜姑靠在车窗上闭了眼,
她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说:“现实发生的不一定是真的,
梦里出现的未必是假的。
真真假假,要看你相信什么。”
林遇沉默着,
柳相师不满的嘟囔说:“我相信,你们没拿我当朋友了…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也说出来让我听听呗?”
车里是彻底沉默了。
林遇口袋里出现的小黄鸭,应该也是魂魄变的。
只是和以往不同,这个小黄鸭除了旧一点外,看不出有什么损坏的地方。
林遇研究了一路,直到汽车停下,他才将小黄鸭揣好。
看了看柳相师停车的地方,
林遇问:“我们来医院做什么?”
“救人。”杜姑率先下车,“要想解决金子的问题,总该要找到她的灵魂在哪儿吧?”
林遇跟着杜姑去了后备箱,打开车门,里面放着白酒烧鸡小米还有红布。
有红纸有黄纸,还有些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包。
“这些还真有定亲的意思啊!”林遇笑着说。
杜姑才不理会林遇的奉承,
她直白的说:“有些东西是该你准备的,
我替你买了,你要把钱给我。”
“可我身上没带钱啊!”
林遇身上唯一的那点零钱,都在围观时用来买汽水香烟爆米花了。
现在他的口袋里比连干净,是一分钱都掏不出来。
“先记账行不行?”林遇商量着说,“等我回去,我一定把钱给你。”
“哪有来鬼媒婆这里赊账的?”杜姑无语,“林遇先生,你拿我这里当面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