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时满身的泥灰,抱住林遇一通乱晃,林遇也被他弄的灰头土脸。
“啊!啊!啊!”
宗时哭的一声更比一声高,
平时花一分钱都像是割肉的宗时,现在疼的是痛彻心扉。
虽然林遇知道,此刻的宗时正经历着莫大的痛苦。
可宗时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
加上他哭的像是唱戏一样,怎么听怎么好笑。
路边的孩子看了,捂着嘴偷偷笑着宗时。
宗时甩开林遇,
他像个发疯的黑熊似的跑了过去。
“小兔崽子,好笑吗?就那么好笑吗?”
宗时咆哮着:“现在的应试教育怎么了?
只教给你们答题,不教给你们羞耻心吗?
我对你们感到羞耻!
是的!羞耻!
对,快管好你的孩子吧!
今天他能嘲笑一个无辜的路人,
明天就能和社会底层的垃圾一样!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没有!
你们都是罪人!是罪人!”
宗时狂喊狂叫,他疯狂的辱骂着不相关的路人。
消防队员一边救火一边抓他,
最后为了不让宗时去捣乱,消防队员只好暂时拿不用的水管捆住他。
捆的像粽子似的沈孟被丢在路边,
林遇坐在他旁边,喝着汽水抽着烟。
见宗时跃跃欲试的又要发疯,
林遇毫不留情的把冰汽水淋在他的光头上。
“嘿!”
宗时舔舔唇上沾着的水珠,抱怨道:“林家公子啊!你是不是过分了?
我这儿正遭受着巨大的苦难…你居然有心情去买喝的?”
林遇吐了个烟圈,
笑着指了指人群中间:“还用我跑去买吗?
这种好时候,早有能人发现商机了。”
“是啊,是啊!”
宗时感慨道:“这世界除了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以外,就数灾难财最好发了。
哎,可惜啊!
要不是我行动不便,感情受损,我就自己去赚了。哪里还轮得着他们?”
林遇踢踢鞋子上的灰尘,问他:“损失大吗?”
“损失大吗?”
宗时尖叫一声,他又要哭了。
“林家公子不如问问什么没损失?
祖传的房产,保险柜的钱财,准备高价卖给傻逼老外的神器…我不如死在房子里呢我!”
“这种愿望还是不要轻易许吧!”林遇笑说,“万一不小心成真了…”
“我倒是希望成真了!那我就能和我的钱财永远不分开了!”
林遇掐灭了烟头,
看着火场的方向,林遇问他:“是沈孟干的?”
“当然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宗时委屈巴巴,老泪纵横。
“林家公子让我在门口守着,我哪儿敢不从?
我就是觉得坐在门口有点累,就想着回店里拿一个小马扎。”
可就在宗时拿小板凳的过程中,沈孟从隔壁翻墙过来点了火。
点燃了宗时宝贝的店铺,还差点要了宗时的命。
“沈大人的这把火啊,真是烧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怎么能…”
“沈孟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是跑了吧!”宗时叹了口气,“我光顾着抢救值钱的东西了,没太注意他。”
林遇安慰的拍拍宗时的肩膀,他帮着宗时点了根儿烟。
刚才骂街骂的勇猛,现在得到了安慰反而更加的难过。
宗时叼着香烟像是叼着奶嘴的宝宝,
情绪暂时得到了安抚。
作为朋友,林遇只好安慰他。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啊。
什么情比金坚友谊长存啊,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
林遇的口才不够好,但胜在情感真挚。
尤其是他说完会“尽力赔偿宗时的损失”后,宗时脸上的愁云稍微散去了些许。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
杜姑跟着从旁边过来了。
看样子杜姑也不善言谈,
站在旁边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对你们的损失,我很抱歉。”
“杜姑,没用的。”宗时虚弱的表示,“就算你现在给我喝云南白药,也无法弥补我内心深处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