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他们的身边形成了个独特的磁场,犹如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林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走过去用手拍了拍柳相师的肩膀,
林遇说:“你还真是幸福啊!”
无知的人最幸福了,
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愚蠢行为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就算林遇把自己的猜想说了,
柳相师也不是特别能理解:“陈姨的冤亲债主围着我们?
为什么呢?我们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围着我们啊?”
从昨天晚上的事情,林遇总结出一个经验。
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和鬼魂讲道理。
在很多鬼魂那里,根本就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因为他们的心中眼中,永远只能看到自己。
只要我不爽,我就能来烦你。
我死了你活着,那你和我一样的该死。
你说你想超度我?你说你想帮助我?
拜托,什么叫帮助啊!
对这些记仇的鬼魂来说,你陪着他们一起去死,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那…”柳相师心存侥幸的说,“会不会是我们被他们给迷惑了?
其实,陈姨还活着?”
“可能吧!”林遇不敢把话说的太绝对,“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
只有我们从这里走出去,才能真正的找到答案。”
柳相师搓了搓脸,
他打起精神来:“陈姨是个特别好的人,她拿我当亲侄子看待。
如果陈姨能不死的话,我愿意为她短寿十年。”
“这么大方啊?”林遇有点惊讶,“你是相师,你应该知道…
在这种地方许下的诺言,可不是白说的。”
“我知道。”柳相师真诚的说,“可我也告诉你了,我和宗疯子不一样。
既然我能陪陈姨来这儿,那就说明我没在乎生死。
我不是赚钱不要命了,我是真的希望她能好。”
除了能力不如宗时外,柳相师真是个不错的人。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让林遇佩服。
“放心吧,我们能出去的。”林遇安慰他说,“就算我们不能出去,彼此也能有个伴儿。”
现在他们的处境,可以说是比较难办。
鬼魂并不在他们的身上,所以林遇知道的那几句佛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而鬼魂围城的墙壁有多远有多厚,
林遇更是一无所知。
即便是林遇的符咒管用,他也不知道能往哪里贴呀!
林遇在四周看了看,
柳相师问他:“我们还要往前面的路走吗?”
“还是不要了。”林遇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说,“我们往上走。”
“往上走?”
“对。”
“我们…”
“我们上山。”
“…”
山上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开。
虽然林遇和柳相师的手机能当手电筒用,可是在夜晚的深山里,光线只能照亮几步远。
柳相师是不太赞同夜里爬八宝山的,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车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和外套,他们两个一起上了山。
八宝山上依旧是死寂沉沉。
太过静谧的环境之下,人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哥,”为了分散下注意力,柳相师问,“我觉得你…不应该和宗疯子在一起啊!”
“交友不慎。”林遇只能这样总结,“前世孽缘。”
“哥,我是不想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的。
但是宗疯子那个人吧,确实是不行。
整条街上谁不知道啊?宗疯子坑得一逼。
他弄个什么手机符纸,就是薄薄一层纸啊!
宗疯子吹嘘说是高僧开光过的,一张纸卖188…这不跟抢劫一样吗?”
“也不算吧!”林遇实话实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他有变废为宝的本事,那也是他的能耐。”
“什么他妈的狗屁能耐?”柳相师道,“我看他妈的就是变相敛财…罪过罪过,修行的人做这种事儿,也他妈的不怕天打雷劈?”
“现在缺德的人太多了,估计暂时还劈不到他。”
“也是。
便宜那个王八了,早知道我就应该…”
或许是因为紧张,柳相师格外的多话。
而林遇则和他们完全相反,越是紧张的时刻,他越是沉默寡言。
积攒气力,准备逃跑。
看准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这是林遇的生存法则。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林遇和柳相师才爬到了山顶。
“呼呼呼!”柳相师累的气喘,“以前还从没爬过山顶来…我们来这儿干嘛?
哥,你该不会想跳山吧?”
“你喊一声。”
“嗯?”
“我说,你像刚才那样喊一声。”
“山上这么多的墓地…不好吧?”
“万一没有回音呢?”
“嗯…”
沈孟总嘲笑林遇是傻白甜,
可林遇觉得柳相师是比自己还傻,还白,还甜。
非常轻易的就被林遇说服了,
柳相师站在山顶喊道:“喂喂喂!你好吗?”
林遇的方法似乎是起作用了!
很快就有回声传来:“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
“我们成功了吗?”柳相师有些激动,“我们离开那里了,是吗?”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这不是能听到回音了吗?”
是,他们现在是可以听到回音了。
但总感觉…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我们下山吧!”林遇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事不宜迟,他们抓紧往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
从山顶下来,他们用了四十多分钟。
“哥,”刚从树林钻出来,柳相师颤抖着手指着不远处撞毁的汽车,“那个…陈姨还在车头里。”
“你再叫一声试试。”
“还叫啊?”
“快,抓紧时间。”
“哦。”
柳相师听话的叫了几声…周围又没有声音了!
“怎么他妈的会这样?”柳相师崩溃,“擦,这也不科学啊!”
来墓地里讲科学,
还真是毫无违和感呢!
“我们再上去。”林遇说,“我们从山的另一个坡下去。”
“哥,我有点…”
“快走。”
柳相师累的爬不动,林遇只有拖着他上山。
他们沿着山路从另一边下去,
结果却又回到了事故的发生地点!?
来来回回爬了几次山后,
再傻白甜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为什么他妈的会这样!为什么他妈的会这样!”
柳相师歇斯底里的跑回车边上,
他抽出后备箱的高尔夫球杆开始砸车。
一边砸着车窗玻璃,
柳相师一边咒骂:“擦擦擦!你们到底他妈的想干什么?
已经死了一个人还不够?还他妈的要我们所有人陪葬?
我去尼玛的吧!不可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在,就不可能!
我擦擦擦!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我…哥,我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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