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波云诡谲
次日的清晨，雨后天晴，天空如洗，阳光洒进贺县公丨安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李茵拿着一个文件，神情严肃地走进来办公室，路彦和众人连忙抬起头看向她。
“白色粉末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吧？”路彦急切地问道。
“出来了。”李茵低头看着文件，一脸严峻。
“是什么？”
“它们是药，包含好几种，有甲硝唑、氟康唑和左炔诺孕酮片。”李茵把报告递给路彦。
“左炔诺孕酮片？紧急避孕药！”路彦惊呼道。
“对！林依芸那么小的年纪吃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如果这是刘建华让她吃的，那他真是禽兽不如！”李茵脸色愤怒地说道。
一旁的李正摇着头：“确实禽兽不如，紧急避孕药一年不能吃三次以上，要不然以后都要不了孩子.”
路彦想了想，连忙追问道：“甲硝唑和氟康唑是治什么用的？”
“氟康唑是治疗真菌感染的，甲硝唑主要对付局部或整体发炎和感染，它们都常常用于治疗一些妇科炎症的.”李茵脸色铁青。
“妇科炎症？”路彦愣了愣：“哪些妇科炎症？病因都有哪些？”
“你这竟然拿这问题来问我。”李茵神色缓了缓：“你一定是很多年没有女朋友了吧？”
一旁的高伟诚笑了起来：“路警官又不是妇女之友，怎么可能在这方面每个问题都清楚。”
路彦无奈地说道：“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就快告诉我病因。”
“常见的妇科炎症有很多，**炎和盆腔炎就是其中的两种，可能因为发生关系时候没注意好卫生，也可能是刘建华把某种病毒传染给她的，还有如果吃多了避孕药，它里面雌激素促进霉菌生成了菌丝也会得这种病，还有种可能就是她本人在生活中没注意保护好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李茵板着脸说道。
“原来这样啊.”路彦长叹一声，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神情很是不忍，他托起了下巴：“林依芸把它放在那张照片一起，看来它肯定是与刘建华有关联的，我推测应该是刘建华跟她发生性关系后，逼她吃那个药，或者是她无奈自己去找的这个药，后来分手后，林依芸想起这段经历觉得很耻辱，就把它和那个烫洞的照片放到一起密封了起来。”
李茵点点头：“有道理！昨天刘建华还否定自己跟林依芸发生过关系，那这个不就是证明他说的是假话了？”
“嗯，不过把它做为刘建华侵犯林依芸的直接证据还是稍显薄弱，除非.”
李茵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再找个证据和它相配合，证明这个药物是在他们相处期间林依芸使用的。”路彦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或者最好直接证明林依芸服用这个药就是因为刘建华对她的侵犯！”
“该怎么从哪里找起呢？”
“她一个小姑娘突然得了这种病，应该不敢不看医生就去买药，找到开给她药的这个医生，看看他对林依芸可还有记忆，一般医生在开这种药时也会询问病人的病因，说不定我们在这里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我也这么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很可能是第一次得这种妇科炎症，不看医生她可能她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李茵在一旁补充道。
“好，县城里的医院诊所也不是很多，我们马上安排人去把县里面的医院、药房诊所这些都问一遍吧。”李正开口道。
“药房可以放到最后，先去医院和诊所去查。”
“好，我们马上安排人手去县里面的几家医院去查挂号记录。”高伟诚看了看手表：“我再带人去诊所里问话吧，开诊所的人可能不愿意惹麻烦所以说假话，我们还要注意一点方法。”
“这样说的话，诊所还是我去吧，我跟他们好几个诊所老板都打过交道，我看他们开门做生意的敢不敢跟我们兜圈子。”李正开口道：“你去医院吧，直接跑妇科就行，简单省事些。”
见李正做了决定，高伟诚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旁的李茵主动请缨道。
“那我跟人去查医院那边，我去问问科室里的医生。虽然是几个月前了，但很少有小女生得妇科炎症的，开药的医生可能对林依芸还有印象的。”
“不用，你留下来跟我接着一起审刘建华吧。”身旁的路彦摇摇头，一把拉住了李茵。
刑警大队的众人分头行动，路彦和李茵则留在警局继续准备着审问工作，很快，陈旭和张进带着刘建华社会关系和校园情况的调查报告回到警局，路彦拿过调查报告在办公桌上细读起来，一旁的李茵见状走了过来。
“不是说要我留下来审刘建华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看起东西来着？”
“今天上午不是有人在接着审吗？结果怎么样了？”
“别说了，昨晚我们不是安排人对他审讯到很晚嘛？今天上午又把他弄出来连番作战，刘建华他很疲惫，我们也很疲惫，可是这家伙还是满口否认他有过犯罪，而且还对他和林依芸的过往事情死不开口。”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中？你说他死不开口是为什么啊！”
“他这种情况大多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没有犯罪，所以死不承认，二种呢，是知道自己罪无可赦，明白就算向警方坦诚犯罪也不可能在庭审时获得多少减刑，所以干脆就死不承认。”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不急，我们得找到他的心理防线的缺口在哪。”
“在哪，怎么找？”李茵不解。
“我想，我找到了一个了.”路彦把手中的调查报告拿着凑近了些脸，露出了微笑。
刘建华满脸倦容，疲惫不堪地又被人带进了审讯室，刚坐稳，就看见李茵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他抬起头，迎面便看到路彦的微笑，那是一种已经运筹帷幄的笑容。
路彦和李茵坐了下来，李茵翻了翻文件，清清嗓子，脆声说道：“刘建华，经过警方的调查，你涉嫌犯**罪与杀人罪.”
李茵的话音未落，刘建华就焦急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没有**！也没有杀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听着刘建华的无精打采地喊叫，李茵心里也有些忐忑，她年纪轻资历尚浅，从警短短几年还没审过谋杀案的嫌疑人，今天还是路彦的要求才跟着他一起走进审讯室，她瞥了瞥身旁沉默不发话的路彦，加重声音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罪行，争取从轻发落！”
“什么从轻发落？就算我老实交代，**加杀人难道还能不是死刑？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掌握的证据肯定也是假的，就不要用来套我的话了！”
刘建华晃动着身体说道，油腻的头发甩来甩去。
路彦摇摇头，叹气地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父母砸锅卖铁培养出来的三代单传，你村子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大学生，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你对得起他们吗？”
刘建华愣住了，还没等到他弄明白路彦突然冒出这句话的用意，一张纸被路彦推到他的面前。
“解约信，贺县二中已经单方面跟你解除了实习老师的合同关系，我们觉得有必要告知你一下。”路彦平淡地说道。
刘建华低着头，沉默地看着那封解约信，白白净净的纸张，工工整整的打印字，简简单单的理由，落文处还是签着李校长龙飞凤舞的签名，这个名字，比李校长当初在刘建华应聘合同时候签的字还要潇洒，还要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