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空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丝来过人的痕迹。这帮歹徒也太专业了,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就连脚印也没留下。看来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他们都估算好了,我会在卧房。难道他们监视着我呢?那不对呀,如果是监视,他们怎么会扑空?他们直奔卧房的肯定行为让司马长空有些不知所措,头绪有点乱。厨房有大玻璃在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二楼没有检查?二楼有一个露台,也可以看到里面,三楼也有窗户,那他们怎么就认定我会在卧室呢?
“有什么结果?”从外面回来的露颜问他。
“真是奇怪,这些人怎么知道我就在卧房呢?”
“从作案手段看,哥哥,你遇到油子了。他们可能监视你很多天了而你没察觉。想想离你最亲近的人?”妹子给他提了个醒。
“你不会说我的同志吧?”听到哥哥的回话,露颜哼了一声。“你还相信局里呢?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可都是共患过难的同胞兄弟啊!不可能陷害我的。”长空坐下来冷静的想了想抽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他仿佛感到一丝不妙。“局里出问题了,我在执行任务中受伤住院得到通知的他们就说不付费用。怎么就说不认得我了呢?还有他们是否想做个假象?做个进屋寻人的假象?为什么这么做?”长空猛吸了口烟,摇了摇头,他不太相信局里会有问题。
“自从回家后,你就没去安全局也没人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
“昨天有两位局里的丨警丨察找到了方月,拿出你的照片问他是否认识。他撒了谎,其实他不撒谎也一样,他被跟踪了,他们想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今天他中午请吃饭说的就是这事情。”
“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
“从医院获悉的。”
“那他说那家伙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昨晚本来要找你说的,可太晚了所以就选择今天了,你怎么打算?”
“能怎么办?明天早上去趟局里就什么都清楚了,这事情是有点蹊跷。”
“你最好——别去。”
——
远处一座7层旅馆靠外的房间窗户打开着,里面有位穿警局制服的家伙蜷缩在高倍望远镜下,那望远镜的位置正对司马长空的家,他们就是安全局的丨警丨察。长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身后站着两位队员,同样的制服。其中一位用手机在打电话。
“局长,我们办的很干净,没有留下痕迹”
手机里传来沙哑低沉的回答。“干的好,我看是到收鱼线的时候了。”
没有月亮,夜空闷闷的,黑黑的,仿佛摸不到边际的黑色深洞。
麦纳克大街西56号的白色阁楼上,还有一个人没有睡意。她透过湿润的玻璃窗向外张望。阁楼外的路灯比起往日昏暗一些。她着一身雪白的睡袍一手叉腰一手端着高脚杯斜靠在窗户边,手指轻轻的刮着玻璃上的雾气,这女人披散着头发,她刚洗完澡,一缕缕的湿发贴着额头。脸上的水如晨露吸附在凝脂般白皙的肌肤上,她举着酒杯沉思着什么。整个人静静的、淡淡的、轻轻的融于这漆黑夜色的卧房内。女人陷入忧郁也是很美的。
很长时间她都在想那次的经历,那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记得自己真正成为安全局特工时遇到了一位混入闹市区穷凶极恶的疯狂歹徒。她在队友还没支援前跟歹徒枪战了半个钟头,那家伙很狡猾在市区的楼房屋宇间攒动,很会利用天然掩体。在军械方面他很擅长,像是当过兵扛过枪的。在双方激战中有一个儿童慌乱中出现在街道上,季凌扑倒了那个儿童自己的腿却被歹徒击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歹徒露出了拼命的架势冲出掩体想击毙她反而被自己打死。后来,警局颁发给她一枚银质勋章以示表扬和鼓舞,但伤疤却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腿上。每当她闲暇时都会想——丨警丨察这个职业在于你要镇静自若,你永远要有一个平和稳定的心态。有一个不畏惧的心理,也要有责任感。你不同于市民,你的人民就是你的服务对象。保护好他们就是你的工作。他妈的这话谁都会说,谁又真正做到?季凌觉得她自己不够优秀,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还想这些有屁用?看到那些残忍的食肉场景,她也只能木然的按着快门,疯狂的做记录。可是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会重视?她看着被自己揉捏的不成形状的报纸,一句简单的军事演习就糊弄了?季凌真是白忙了。而且局长那里的回答也不让她满意。政府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对百姓有好处,避免舆论和骚动的有效手段,那局长还迟迟不通报上级导致现在的局面。如果当时有效的通报了或许政府不再追究责任也是有可能的吗?谁知道的政府会如何对待罗杰市的局面?应该如何收场?事态会不会更加严峻?季凌从小就不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人,她活的从来都没那么自私。
季凌最喜欢的英格兰威士忌流到嘴里的味道都变得有几分苦涩。现在的警局可不是安全的地方,虽然它表面上很安逸。其实背地里还是那害人公司的机关,里面穿着警服的人也都是公司的走狗。提到那个公司她想起了罗杰市想起了一个人——司马长空。不知道他是否生还?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次糟糕的事件几乎丧失了安全局的所有战友,司马长空所出动的队伍也几乎是局里的全部了。连局长也没想到事态发展的这么恶劣!如果长空活着就不应该去局里报道,是否应该通知他,季凌拿起电话,却觉得它异常沉重。这沉重来自于内心,她觉得自己当初撇下他不管很是内疚,太不是东西了!这也是她长时间不想给长空打电话的原因。她生怕听来的是队友的责骂。有可能的,长空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在局里也没少骂人,包括他最亲密的战友。她挂断了电话将酒杯中所有的液体一饮而尽,令酸涩的味道经过味蕾流满全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需要体会这种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