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电花，它们是黑暗中的照明；没有了生化人的骚扰，没有了盘旋的乌鸦，这里有的是尘土、碎石，几分钟前，一切都是完美的一体，而现在却变成了碎料。到处弥漫着熏人泪下的尘埃。一脸灰尘的兄妹俩跪在张力身边，看着掉在他手边的绿色钥匙卡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是为了钥匙卡才迟迟没有下来。”司马露颜拾起了绿色的卡片，虽然上面沾满了尘土和鲜血，但她看到那卡片的颜色绿得有些夺人耳目。那不是普通的卡片，那是他拼了性命拿到的救生符。兄妹二人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崇敬之意。

司马长空拾起了钥匙卡，看着张力面无血色的脸，头发上堆满了厚厚的尘土。他的下半身几乎都压在石头底下砸得血肉模糊。他仰面朝上，双眼瞪着星空，张开的嘴巴好像要说些什么。长空俯下身子为他掸去脸上的灰尘。

张力扭曲的表情中已无生机，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呆呆地望着星空，眼里那众多的星星好像都在汇聚。就像是排队一样挤成了一堆，它们在运动，在空中划着好看的白色光斑，那光斑好像在天空作画一样渐渐地画出了市长的肖像，它微笑地看着张力。

“市长——他——就在——天上。”张力突然开口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鲜血从两侧嘴角淌下。二人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双眼含泪，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张力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跟这座恶罪之城永久告别。

他死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

时间快得不行，短短相聚后又离开了人间。罗宾和张力都走了，只剩下兄妹二人。

“事到如今，就剩下我们俩了。”露颜终于明白了迷龙死前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了？——她会成为司马长空身边最后的队员。

“听着！你是我最爱的人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我不愿意看到你出什么意外，明白吗？从此刻起，你要一分一秒的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听到吗？”他专注地盯着司马露颜的眼睛，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就好像一撒手妹妹就会像气球飞掉。“听明白了吗？”

“我或许会做的更好！”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灰尘，简单整理下衣裤。将枪的子丨弹丨上满，做好了一切迎战准备。“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死我们也要一起！”

从兄妹眼中都读到了一种精神叫坚毅和信心。

第四十五章工厂

看着远处蒙蒙亮的天空，拂晓的黎明就要到来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兄妹二人最后的机会。他们就要闯出阴云面对晴朗的天空，想到黎明就要来临身心温暖了不少。恐惧又有什么可怕？他们习惯了恐惧而且也磨炼了对付恐惧。在众多死去兄弟的鼓舞和努力下也不能放弃，坚决不能。

……

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耳边还是有生化人的嚎叫，这群疯狂的恶鬼抓着栅栏，电网失去了防范能力。黎明前微弱的光线照射到它们邪恶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它们讨厌阳光，就连微弱的阳光也如是。两边鬼叫般地低吼此起彼伏，就像走进了森罗宝殿。二人不敢看向两边一路小跑冲向兵工厂。

打开铁栅栏门，二人一头扎进兵工厂大院。心脏还在不停颤栗，脑海里竟是那些潜伏在电网后面可怕腐朽的鬼脸，那鬼叫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消除。二人倚靠在大门边，颤抖的心不能迅速平缓。

兵工厂高耸的硕大铜墙铁壁般的身躯映照在黎明之下，金属的光泽跃跃欲试就像有液体会从中流出来，爬山虎从工厂顶端淤积的泥土中钻出缠绕在钢架结构上。兵工厂建在一座小山上由一级三十米的石阶连接。建筑如一尊王者俯视下面空旷如足球场大小的空间，这里回音袅袅，生化人和乌鸦的声音清晰可辨。兄妹俩所站之地是停车场，军车撞在一起，燃起一团团炙热的火光，到处是油渍和血渍，地上躺满了政府军士兵，少说有20多具，他们的尸体被大火烧得变了形儿。往前走发现不少黑毛猩猩的尸骸，政府军肯定和黑毛猩猩遭遇打得两败俱伤。整个停车场在西侧和东侧开设了两扇门。广场的北侧和南侧有两个封闭的篮球场，球场里有些生化人正在疯狂的推着铁栅栏门，它们闻到了活人肉的新鲜味儿。同时，在东侧和西侧也不知道何时拥来了大批的生化人，它们已经扒在岌岌可危的铁栅栏门前贪婪地盯着二人看，个个像饿了三天的野狼。森林大道外的生化人也把栅栏推倒了，电网完全失去了作用。

露颜所站的地方离一具政府军士兵的尸体很近，她并不知道这些人遭遇了什么。

长空看了看四周，这处境简直是瓮中之鳖啊。眼下情况危急，没有退路了。长空咬了咬牙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往前走。

“啊！”露颜惊慌地叫了一声。“尸体——”

趴在地上的士兵突然醒来一把拽住了露颜的脚。长空眼疾手快上前一脚踩住生化人的脖子一枪穿透了头盔，打死生化兵，可算是有惊无险。此时，地上的政府军士兵全都站了起来。工厂四周的围挡也被群魔撞开，三路生化大军浩浩荡荡如开闸的洪水向停车场涌进。

“快跑！”

他俩顾不上战斗火速向石梯转移。

往往是越心慌越出乱子，露颜被黑毛猩猩的尸体绊倒，一头磕在了地上。长空跑在最前面，听身后传来妹子的喊声来了个急刹，险些倒栽葱摔出去。

“露颜！”长空边开枪边向妹子身边冲，惊呼声都有些变调儿。他撞开挡路的生化人一路冲杀过去拽起妹子就往前跑。刚离开那地方就迅速被生化人潮覆盖。

二人疯狂向台阶上狂奔，露颜偶尔也回身向穷追不舍的尸群还击，可子丨弹丨打在它们身上几乎没有反应。长空想起了罗宾地下水道搞来的三颗步兵雷，现在可是用武之地了。他摸出手雷拽了引线扔向恶魔群里。爆炸将生化人潮的秩序打乱，暂时争取了时间。长空拽紧妹妹的手在石阶上一路狂奔到兵工厂的黄铜门前，将绿色卡片插到刷卡器中——

那群疯狂嗜血的恶魔快要冲到他们这儿了。二人等的心急，恨不得一炮将这该死的大门轰碎，刷卡器的指示灯显示数据还在读取中。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天空突然杀出一架军用直升机。密集的重机枪子丨弹丨将尸群撕出一道口子，跑在最前面的生化人被子丨弹丨打烂。紧接着传来爆炸声，飞机射出导弹轰炸地面的生化大军。它们的身体被爆炸撕碎。

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将身子贴在门上看飞机大战生化人潮，它们顽强的生命不可小窥。下肢即使被炸碎，脑袋未受伤的仍然拖着内脏往前爬。露颜急得火冒三丈，她向地上爬的生化人射击，枪枪打头，消灭掉靠近的恶鬼。黄铜门前的地上一片血迹，飞机在上空掩护底下却没一点松懈。生化大军仍源源不断靠近。枪声大作，子丨弹丨消耗很快，跑在最前面的生化人被长空一枪托打回去撞在尸群里然后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一大片。飞机迎上前把后续的生化大军剿灭，光柱射到二人身上，大灯让露颜微微眯起了双眼，双手护目。意想不到的是飞机上的士兵居然对她喊话。

“嘿！你们是哪部分的？”兵哥从侧窗探出半个身子用扩音器向二人喊话，他身上挎着一把95式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