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江拂掌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块木板,告诉老羊倌和徐青山,那口井就在木板下盖着。
徐青山走过去,小心地把木板给掀起来后,露出了那口水井。井口直径约有一米左右,井壁上青苔遍布,看样子有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他伸头看了看,果然在距地面两尺多深的井壁上生出一段东西,长有一尺左右,形状像是张开的大巴掌,五指俱全,只是比人手足足大上一圈,看样子的确很像是灵芝,不过也有些不同。看了两眼,也不认得是什么东西,赶紧往旁边闪了闪,喊老羊倌过来再看看。
老羊倌双手把住井沿,脑袋几乎都伸到井里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用手轻轻地碰了碰,然后又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井里的大巴掌覆盖住了大半个井口,除了顶端有一小块发白的地方,其余部分都呈现出一种铁锈般的深褐色,的确像是一堆大蘑菇。不过,从各种特征来看,这堆东西肯定不是蘑菇,它没有伞状的菌盖,而且质地还很坚硬,与菌类植物还有很大的区别。让所有人都奇怪的是,这只大巴掌状的东西根部却并不粗壮,但就是这看似有些不协调的根部竟然是从井壁中生生硬挤出来的。
这种老井的井壁都是用方砖垒成的,外面又砌了一圈水泥浆,抹得很光滑,根本没有什么缝隙。而这东西的根部竟然顶破了两寸多厚的水泥层,从井壁里硬钻了出来,显然力量极大。要说一棵小草顶开一块石子还有情可原,毕竟石子是活动的,可是这种水泥井壁,用钢钉都难以撼动,真想不出来,这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羊倌慢慢地站起身来,神色有些凝重地左右看了看,就问这家的主人在哪儿?
话音刚落,一位四十岁左右,红脸膛的汉子走了过来,自我介绍说叫张德贵,村里人都叫他张老三,是他最先发现自井里有东西的。
老羊倌看了一眼张德贵,什么话也没说,转回身来扫了一眼院子里围观的人群,偷偷地冲何胖子使了个眼色。
何胖子鬼精鬼精的,立时就心领神会,猜到老羊倌肯定是有事要问,在这院子里人多嘴杂,可能有些话不方便直说。招手叫过两个下属,吩咐他们井盖盖好,然后笑着对老羊倌说:“老爷子,一路奔波,渴了吧?来,咱进屋喝点水。”说着话,便把张德贵和老羊倌等人让进了屋里。
农村里不兴喝开水,都是端着水舀子直接喝自来水。老羊倌还真有些口渴了,“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半水舀子,这才把水舀子放下,见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便让张德贵详细讲讲最初是怎么发现这个东西的。
张德贵憨憨地笑了笑,告诉老羊倌,这口井自从前两年打了压水井后,一晃都有四五年不用了,嫌费事一直也没有填上,就用木板子盖着,平时谁也没在意。要说起这件事,差不多能有三个多月了,有天晚上睡到半夜了,突然听到院里有动静,好像有人在笑,听着有点瘆人,骨缝都往外冒凉气。后来以为着是谁家的猫叫春了,就打开灯出去看了看,结果到了外面什么也没看见。
自打那以后,隔三差五地就能听到动静,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起初还是偶尔叫唤一声,后来大半夜一叫就是半个多小时,闹得一家人都是人心惶惶,连觉都不敢睡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德贵说起这件事显然还是心有余悸,脑门子上都见了汗了,抬眼看了看老羊倌,战战兢兢地告诉老羊倌,到了后来,那动静越来越大,不止他家,就连隔壁的邻居都听到了动静,也被吓了够戗,都说是阴魂不散,闹鬼了。村里的余老爷子说,在过去,他们家宅基地这片好像埋过一个死人,据说是上吊死的,都说横死的人在底下过得不好,出来作祸来了,越说越吓人,全村子人都差不多知道他家里闹鬼的事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特意把小王村的马大仙请来了,在这里跳了一阵大神,烧了不少纸,当时似乎还真管用。不成想,也没消停几天,后来又开始叫唤了。吓得老婆和孩子都不敢在家睡了,一个月前就都搬回娘家住去了,就他一个人在这儿住。
有一天夜里,听到动静后,他也没开灯,乍着胆子,拎着镰刀摸着黑就出去了。听了半天,发现动静好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当时也把他吓得不轻。找来找去,最后就找到了那口井,黑灯瞎火的也没敢瞎动弹,直到天亮后,他才把井盖给挪开,这才发现井里面竟然长了个这么个东西。
村里岁数大的人帮着给看了看,谁也不认识。后来有人说是灵芝,说什么百年灵芝,千年仙草,没准是灵芝成精了。但究竟是不是灵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才托人到县里问问,这不,前后来了好几拨人了,现在也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呢!
老羊倌听得很认真,自始至终也没有吭声。直到张德贵说完后,这才抬头看了看张德贵,告诉他那井里的那东西并不是什么灵芝,虽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过,不过倒是也能猜出个一二。
屋子里的人听老羊倌说认识井里的那玩意儿,都有些吃惊,好奇地盯着老羊倌,等着老羊倌继续往下说。
老羊倌扫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这东西依我来看,应该是鬼手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