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倌也只是听师傅以前念叨过,并没真正看人施展过,刚才周伍那一下子到底是不是“燕子蹿云”,他也不好确定。不过怎么看感觉都不像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这个要是也算作野把式,那他那师傅可真不简单了,说是挂子行有些屈才了,就冲这一招,和《三侠五义》里的八步赶蝉都有得一拼,评书里说得悬,眼下可是亲眼所见。
继续科普帖:
在寻找这几味药材的途中,众人曾经碰到过一种很奇怪的虫子,可以含沙射影,伤人于无形。书中把这种虫子称为“勾魂虫”。
小说中对此虫时说,此种虫子据说是黑白无常鬼变化的,专门勾摄生魂,接引阳间将死之人,是地下阴差的化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种虫子常常躲在暗处害人,杀人于无形。
所谓的勾魂虫,其实就是一种和蜈蚣长得很相似的多足虫子,三寸来长。正常来说,这种虫子的寿命只有几年,并不能害人性命,但是一旦机缘巧合,夺天地造化而逆天不死,等长到十年后,它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异。背板开始渐渐变硬,头顶会生出一只单角,身上长出三对短翅,可以御空飞行。
这种虫子大多生活在深山老林,只有晚上才会出现。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听觉十分灵敏,只要听到声音便知道人所在方向和距离。它口中有一副机栝,像是把弩弓似的,可以把口里含着的沙粒当成箭矢,向人射击。要是夜里被它射中身体,天不亮就会毙命,就算是被它射中影子,也会大病一场,全身生疮。
以前很多人在山上走夜路,回到家中就会莫名其妙地大病一场或是意外死亡,很多人到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多半部分都是被这勾魂虫暗中所害。
这种虫子一旦长出翅膀之后,体内就会结出黄豆粒大小的“丹”,每天夜半时分,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就会不停地吞吐修炼,刚才看到的紫光,根本不是它身体发出的荧光,而是它不停吞吐的丹火。
其实,这种虫子的原型为一种叫做“蜮”或是“短狐”的虫子。
传说江淮间出产一种很特别的甲虫,名叫蜮,又有人称做射工、射影、短狐、水狐。这种虫常常伤害人,形状很是奇怪,背上长着硬壳,头上有角,身上长有翅膀,可以飞到上空,在人的头上施行袭击。
它没有眼睛,但耳朵听觉特别灵敏,口中有一横物,形状像弩,只要听到人声便知道人的所在方向和距离,然后用口中所含的沙当作矢,向人射击。被蜮射中的人,会染上一种毒质而生疮;就算人的身体能够射避,而影子被蜮射中,也会生病。
有个成语“含沙射影”说得正是这种虫子。
老羊倌是一肚子问号,相互都套在了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了。
回到了先前的山坡上,几个人并排蹲在草丛中,屏气敛息,向山坡下张望。
风清月白,芒寒色正,山坡下依然是静悄悄的,寂若死灰,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徐青山伸脖子看了半天,转回头低声问老羊倌:“师傅,好像是没啥动静,会不会不来了?”
老羊倌眯着眼睛瞅了瞅,也点了点头,身子往下矬了矬,让徐青山先盯着点儿,其他人就别跟着一起熬夜了,眼瞅着就快后半夜了,都赶紧歇一会儿,这也是姜太公钓王八,愿者伸脖子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经过刚才的这通折腾,虽说个个腰酸腿软,但是谁也没心思睡觉,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各揣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老羊倌歪在一块石头上,一声不响,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愁眉紧锁,心里反复地琢磨着这些事。
自打上这山上以来,这几天就没消停过。自从那只猫头鹰出现以后,怪事是一桩接着一桩。先是宋长江意外昏迷,紧接着又差点被虫子给干掉,为什么总是他出事呢?周伍的身手虽说让大家都很吃惊,但是相比之下,老羊倌更在意的却是那个纸团。
想到纸团上的“小心江子”那几个字,老羊倌就感觉这事远没有那么简单,莫非并不是单纯地指那天晚上昏迷的事情,而是提醒大伙要始终注意宋长江的安危?如果真要是这样,那这事就复杂多了。谁会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料到宋长江会接二连三地出事呢?
宋长江五大三粗的,如果说是因为当时处于昏迷中,阳气衰弱,才着了道,那刚才的那只虫子为什么也盯上他不放呢?难道纸团真是周伍写的?老羊倌越想心里越乱,一连串的事情交织混杂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茅丰草长,阒其无人,山风徐徐,夜空中老羊倌手上的一点火光忽明忽暗。
老爷子正想得心烦意乱之时,突然就听到徐青山小声地叫他,身子一激灵,赶紧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徐青山,猫腰走了过去。
宋长江他们也根本没有睡着,听到动静,也蹑手蹑脚地先后围拢了过来,扒开草丛,齐刷刷地往下张望。
半个小时都不到,没想到这山坡底下竟然起了一层浓雾。眼瞅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就被这股白气给淹没了,而山坡下先前挖的那个坑早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宋长江张着大嘴看了半天,低声问老羊倌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怎么突然起雾了,而且这雾看着有些奇怪,好像是贴着地皮起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妖怪?
老羊倌一见这股白雾,心里就明白了缘由,赶紧示意众人不要说话,然后小声地告诉大伙,雪地龙恐怕就要出来了,千万别吱声,一会儿看他的手势,等他的命令。说完后,老羊倌单膝点地,闭上眼睛,侧着耳朵朝着山坡下凝神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