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当我是妹妹,经常和我说怎么怎么找到好对象的事,他说:“你可以刊载征婚启事啊,有个老太太发了五次征婚启事,最终找到了最满意的人,我亲眼看到她成功的。”我听了他的话,立马跑到报社,两周后,我的启事就刊载出来了,我有很新奇的感觉,我把启事拿给那个律师看,他看得要笑死了:“你来找我吗?我这人就不错的,至于吗?”我问他:“你叫什么,你电话多少?”他笑着写了个电话号码在纸上,而且写上他的名字,王明喜笑道:“假的。”他拨了我们的公用电话,他腰间的手机就响起来,不过我从来没有打过那个电话。
他问我看过那个上海宝贝的书没有,我答:“那书现在是禁书,不让卖了,自然看不到了,我本来想看的,但是一忙就给忘记了。”他笑言:“我有,你要看吗,我明天拿给你看。”
是日,一早,我到报刊亭里,王明喜就拿那本书给我,没想到那律师会当真,我看了一个晚上,把书给看完了,隔天,律师跑步时路过报刊亭,问我:“怎么样?好看不?”我笑了笑,不语,他脸红了一下,笑说:“太过了是吧?我都感觉太过了,不过,你不认为你这样的一个人过是在浪费资源么?”我一个人在报刊亭里,王明喜去冼衣服了,我听了律师的话,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突然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但又坚持说:“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笑问他:“你有家?”他不言,很久,微微点了点头?我又问他:“舍不得家?又想不寂寞?”他又点头,这个人还不算怎么坏,至少他不会骗人,在我的眼里,律师应该都是能言会道的,他不善辩,这大大出呼我的意料,倒有点好奇起来,我慢慢和他说:“我这么大,你认为我还玩得起么?”他认真地说:“其实可以各取所需的。”他说完就跑开了,我独自个在报刊亭里看着他的背影笑。
因为头发剪很短,所以我低着头看书时,有人问我:“大妈,请问汽车站怎么走?”我抬起头来,一个年纪和我相仿佛的军官惊怔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啊!”我左右看了看,没人,那他就是叫我了,我竟然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的大妈,可见我这发型和服饰真是老得可以,幸而我的脸还可以让他知道自己叫错了呢,我见他吃惊的表情,就说:“没事,你从这边走到红灯口左转就能看到汽车站,哪儿人最多就是哪儿了。”
那人走后,我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细算一下,从玉祥离开我,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没有好生和人恋爱过,暗恋过两个人,都擦身而过,正在发呆,一个女人在报刊亭里打了个电话,她等那边的电话的时候,和我聊起天来:“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用眼神问她怎么知道,她笑说:“我是报社的记者,见过的人多了,你不象这个地方的人,这地方的人都比较黑,因为紫外线强吗,你象江南一带的。”我不吱声,朝着她笑,表示错了。她笑道:“可是我真的看错了,你还没有结婚吧?”我点了点头。她又说:“你原来的对象和你山盟海誓过?或者在什么特别的地方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你可能这一生很难找到对象了,因为你们的誓言惊动了佛祖。”
我突然就失了笑,不言不语,她见我如此,不再说什么了,旁边药店门口卖彩票的女子说:“有这回事没有?你会看相么?”那记者说:“嗯,看着玩的,准不准不知道了,这个姑娘的面相有点特别,她有过很深的爱情,但是没有结婚,爱人不在了,那人要是能活着,会是个怪才,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孩子都是活不长的,佛祖知道你们山盟海誓过。”我半天才说:“我们在寺院里,他在大殿里立过誓,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要和我白头皆老,永不分离。”我说到这里,突然就感觉自己嗓子眼发硬,再说不出话来,那女子说:“真对不起,我本来是说着玩的,没有想到会是真的。”药店里面的一个姓王的店员跑过来,我本来和她不是太熟,她问那记者:“你都能看出来,那你一定知道怎样解?”那记者说:“不知道,最先就不应该到那种地方去起誓,或者你到寺院里去烧香,可以缓和的吧?这样可以让那誓言不起作用,或者你可以找到个人正经的嫁了,不要这样。”我想了想,想到了杨贵妃的事,便说:“只怕不行,如果起誓时是真心的,必能感动上苍,或者真能生生世世也不一定,也许,他会转世来找我的吧,如果他当时不真心,也就没有山盟海誓一说了。”她们几个都呆了:“你就要这样一个人过一生了么?这怎么可能呢?”我没有说话,眼里都是泪水,苦涩而感伤。
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和我说:“我是报社的编辑,要发你的专栏,但是一周的好象掉了一篇,只有四篇呢,是我们不小心搞丢了,找不着了,怎么办呢?要不你今天晚上赶一下,明天早上直接送到报社来吧?就是写小动物的那一组,关于小狗的掉了。”我想都没想就说:“好吧,我写个兔子来好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晚上就赶了个关于那只受伤的小兔的故事,我一直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感动于心的事不能忘记,经常会怀念,故事写的时候真个是历历在目,仿佛小兔活生生在草地上奔跑着一般。
那个时候我不会用电脑,而且完全没有想到用电脑这个玩艺儿,所以天一亮,我到书社去进图书时,那里离新闻中心已经不太远了,我先到新闻中心,过关严格,那时正是上班高峰期,才到楼上,走进副刊部的门,里面一些人回头看我一眼,其中一个女子马上问:“你就是宝仙吧?”我含羞而笑,她叫我:“进来进来。”回头叫一另一个姑娘:“给她泡杯茶,另外叫别的编辑来认一下,就说那个宝仙来了,都进来看看。”她回头对我说:“很多人对你好奇,你写的文章有点与众不同,所以叫他们来见见你,对了,你是专门学过这个吗?比如投师学过这种小短文的写作?”我傻傻地笑:“没有了,我只是经历过些小事,比较敏感点。”
另一个女子过来和我说:“那个文章我们找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其实也没有丢,就是大家想看看你,另外我们报纸想对你做个人物专访,因为你的文章有点奇特。”她和另一个男孩子说:“一会带她到下面拍些照片,要拍得漂亮明艳些,我们找最好的刊登。”
接下来,我边喝茶边和一个女孩闲聊,她在一边做着记录,记下我的一些聊天内容,这些内容后来都见报了,当然其中为了帮我做一点宣传,写了好多关于后来来找过我那个军人的事,她们的意思,如果这个军人仍是在昆明,如果他关注昆明报刊,那就一定可以看到我,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和我联系,当刊载有我大幅照片的报纸出来以后,好多送报的和买报的人都来打趣我,遗憾的是,那个军人并没有看到。
有些事情,短期内可能会折磨得人六神无主,事后回想就已经不算什么了,爱情也罢,生活中的各种别的恩怨也罢!
我也经常会到园通寺里走走,但绝对不敢再到大雄宝殿那个地方去,因为里面有我和玉祥的印记,清楚记得他拉着我向佛祖宣誓的神情,确实有些不堪回首的痛。
经历过那么多感情裂变,就不再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人,再美好也不敢去羡慕,因为今天还在一起的人,今天还恩爱相随的人,说不定下一分钟就可能已经不在一起了,天人永隔的是少数,多数人还是自己要折腾得分开,能善始善终的人不会太多,能结婚的真的是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