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几分钟,司机开始报站说‘狗尾店到了’。
陈有水急忙拉我下车。
我不由得奇怪,不是去左夕市吗!怎么现在就下车。
后者笑着解释道:“小兄弟,我说天狗山在左夕市地界,可没说在左夕市里啊!你要是坐到终点站,咱们还得往回返。”
原来天狗山的范围很大,以狗尾店向前绵延三十里都可以叫天狗山。
真要到了左夕市,反而出了天狗山的范围。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狗尾店下车,是因为陈有水的那档子生意就在这里。
狗尾店不是村落,是个小镇。
此刻,已是晚上七点钟,天色大黑,站在镇口向里看去,只有一排路灯通向大街的深处,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有些凄凉。
这狗尾店还真是够穷的,别说和天党市的八里镇比了,就算与那邕子里相比也强不了多少。
“对!我到了,就在镇口,好好好……等你。”
时间不大,看到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地驶来。
“陈半仙是吗?”
摩托停住以后,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黄色的脸来。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从衣着打扮,言谈举止来看,日子应该过得还算可以。
“是……梁家的人吗?”
陈有水戴着墨镜,手拿一根拐杖不住地点着地,瞎子装得惟妙惟肖。
“您好,我叫粱昆,是我爸让我来接您的。”
这个叫粱昆的人急忙上前握住陈有水的手,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她的父亲梁章玉正是陈有水此次的客户。
陈有水点点头说:“嗯!最近老寒腿犯了,本想下个星期再来,但想想还是你家的事情重要,就先来了……对了……小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面前乱摸。
我急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说:“师父,我在。”
来的时候说好了,我要扮演他的徒弟,事成之后分我两成酬金。
他重重地拉着我的手说:“别让人家久等了,扶我上车。”
“这……”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粱昆身后的那辆摩托车。
如今这生活都好了,谁家没辆小汽车。但粱昆居然骑了个摩托过来,分明是看不起人。
“半仙!”
粱昆一听,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释说村子里出了点事情,车子被借出去了,您老能不能委屈一下坐一坐摩托车。
“噢!这样啊!无所谓,我辈修行之人不在乎那个……小落啊!扶我上摩托。”
说着他便要往前走。
我自然领会他什么意思,急忙拦住他说:“师父,你这老寒腿刚好,医生说了千万不能受风。”
“没事,没事,大不了再买两副膏药,不碍事!”
“那不行,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心疼,这样吧!我去打个车。”
“不用,不用,我说没事就没事。”
我们两个一唱一和,反而闹得粱昆的脸上挂不住了,说了一句‘两位稍等’,然后骑着摩托回去了。
“哼!看来我的确的是来得早了。”
看到粱昆走后,陈有水一把摘下墨镜骂了起来。
有道是上赶子不是买卖。
有的时候这架子必须端起来。
两天前,梁章玉打电话的时候那可是一口一个大仙地叫着,陈有水呢!不紧不慢,只说自己老寒腿犯了,需要等一等。
这么做是为了吊着他,等其急得受不了时抬价钱。
如今因为我的原因,他放弃了架子,自己坐车来了。
这就让梁章玉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陈有水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请,不自觉地轻视起来。
“老陈,都是因为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也不至于成了这样。
“老弟,咱们之间就不说这话了。好啊!他不是看轻我吗!好,我就让他出点大血。”
能和伍三丁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善类。陈有水心里打定主意,非要让梁家出点血不行。
他让我务必配合,没事说成有事,有事说成大事,不把梁章玉吓个半死,决不罢休。
时间不大,一辆黑车由远而近慢慢开来。
定睛一看,奥迪a6。
在狗尾店,这种车已经相当不错了。
后来才知道,这车子是粱昆找朋友借的。
“哎呀!老梁太客气了,我都说了不用,不用……”
陈有水一边拒绝,一边在我的搀扶下进了车里,一脚油门顺着大路开去。
“小落啊!考考你,看看这狗尾店的风水怎样?”
车子一边走着,他一边让我看看外面的景色。
我笑了:“师父,你看不见就看不见,说什么考我,太狡猾了吧!”
“没大没小,知道我看不见还揭穿我,快点把这里的格局说给我听听。”
我知道他想给粱昆个下马威,便把看到的景色一件一件地说给他听。
“嗯!倒悬天棺,是个福地,可惜啊……”
听我说完,他缓缓地点点头,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可惜什么?”粱昆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没什么,唉……”陈有水欲擒故纵。
“半仙,您要看出什么来,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啊!我们这里最近……哎呀!”
粱昆话说到一半,巴扎了一下嘴,也没往下说。
“最近都不太平是吧?”
“您怎么知道?”
陈有水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问道:“这条路修了多长时间了,是不是整整九年了?”
“这个嘛……”
粱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正好九年。”
“倒悬天棺日月催,剑入正中九龙飞。不出事,反倒奇怪了。”
粱昆听得云里雾里,直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狗尾店乃天狗山尾部,本应该北面低而南面高才对。
但这里的格局却是南低而北高,恰如一口倒着的棺材。
倒悬天棺是很好的格局,住在这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出一位贵人,最终一步一步地把狗尾店建设得繁荣起来。
“对对对,你真是活神仙,我们这里之所建设得还不错,就是因为九年前出了一个高官,在左夕市政府工作。”
粱昆急忙点头,说他说得一点不错。
“是不错,如果不修这条路的话的确很好。”
“您什么意思?”
“小落,考考你,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不想这老家伙居然把皮球扔给了我。
我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话编了起来:“师父,您是说这条路如同一把利剑贯穿了整个棺身,把里面的九条龙给放飞了?”
后者听完我的胡扯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差不多,看来你没有偷懒。”
我心中直骂他能装,嘴上却说是师父调教得好。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不想,他话锋一转责备起我来。
“噢!哪里说错了?”我急忙询问。
他笑了笑说:“倒悬天棺日月催,剑入正中九龙飞。这九龙飞里的‘九’指的并不是九条龙,而是时间,是九年的意思。”
“您是说,剑入棺中,九年以后会龙气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