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给胡老头打个电话说一下,但寻思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过去一趟,这样稍显郑重一些,而且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要询问下胡老头。
我去看了眼依然沉睡的高灵儿便准备锁门离开,刚一蹲下我便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我起身回头一看,一位身材高大的光头大汉便堵在了我的门前。
这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一双牛眼仿佛闪烁着莫名的精光,稍微对视我心中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慌乱之意,好似在他的注视下内心中所有肮脏的想法都无所遁形一般。
我下意识的移开了与之对视的目光往下一打量,这人狮鼻虎口,身材也是极好,只是他身上套着的那件西装好似缩水了一般,挂在身上显得极不合身,当然这也侧面的衬托出他身下那身爆炸性的肌肉。
“可是沈明沈先生?”这人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大,但是入耳之后却仿佛有一种能震荡人心的感觉,让人不由心生惧意。
“我是……你是?”我沉声道。
这人双手合十低诵一句,“阿弥陀佛,贫僧德渊,自离尘寺而来。”
要不是经历了之前的一番洗礼我的心态早就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乍一听这话我估计当场就得腿软。
我只所以打算亲自去胡老头那边一趟就是打算再问问离尘寺那边的情况,之前胡老头跟我透露出离尘寺有人下山之后就一直没消息,我一直担心这事来着,想再过去看看,没想到人我这还没去呢,人倒是亲自过来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干笑一声道:“原来是离尘寺大师当面。”
德渊似笑非笑,“大师当不得,贸然找上门来还望沈先生勿要见怪!”
我嘴角微微一抽,他娘的不见怪才假,可问题是就算真的见怪我也无法直说啊,只能呵呵笑道:“无妨,不知大师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沈先生何须明知故问?”德渊笑道。
我心中暗骂了这家伙一句,他娘的我以为这家伙上来跟我客客气气的,我这跟他闲扯一番先摸摸底,可没想到这家伙却转瞬之间又开始单刀直入,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决定假意装傻充愣到底,“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德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黄泉的消息不是一向灵通?。”
“是么?我这几天都忙于琐事,没怎么关注别的事情。”
被我接连拿话搪塞,德渊并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原来如此,那恕贫僧多嘴,两日前本寺护法大金刚因为识人不明弄丢本门至宝已经被罚面壁塔林两年。”
我心中一怔,我原以为德渊会单刀直入跟我挑明,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了这么一个不着头尾的话。
但仔细一想便明白他这话背后的潜台词,佛陀舍利和金刚橛不是护法大金刚给樊星刚的,而是樊星刚盗走的,那位护法大金刚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既然东西不是离尘寺送出去的,那他作为离尘寺的代表来收回宝物似乎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我装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什么人这么大胆,这偷东西都偷到离尘寺去了,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不过这跟大师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觉得是在下偷了你们离尘寺的宝物吧?”
这下德渊终于是绷不住了,声音中夹杂了些许寒意,“黄泉之辈何时喜欢在言语上打机锋了?”
我也针锋相对道:“这点自然是比不上佛门前辈。”
德渊的眼神骤然锐利了起来,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刚才乍一看上去纯属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是在我心生戒备之后已经调动起魂魄之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类似于气势上的压迫本身也是一种变相的魂魄上的震慑,现在我调动起魂魄之力要是再怕他的眼神那也就搞笑了。
我懒得跟他再废话,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要是大师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可就先走了。”
德渊冷哼一声,“既然沈先生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之前是贫僧孟浪了,樊星刚手中的佛陀舍利和金刚橛皆是从本寺盗取,既然之前机缘巧合落到了沈先生的手上,现在是时候归还本门了!”
“这话你自己信么?樊星刚一个普通人从你们离尘寺偷东西?还是两样至宝,而且还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我一脸不屑道。
德渊不为所动,沉声道:“本寺护法大金刚困于尘缘,与樊星刚是昔年旧友,这才一时疏忽被其所骗!”
这话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换了任何一个懂行的人来听都是漏洞百出,纯属是找借口罢了。
“那是你们与樊星刚的关系,你们大可以去找他索要,对了,我不是听说他女儿去了你们离尘寺,所谓父债子偿,你们也可以去找她索要!”
“樊星刚以死,人死业消,至于他女儿,佛曰慈悲为怀,主持怜其悲惨命运,原以佛法净化其苦,与其父亲的因果自然也就此而断。”
我心中一阵无语,他娘的我可算是领教了这些大和尚的嘴了,那真是舌绽莲花,死的都能给你掰扯成活的,没理都硬生生的给你讲出三分来。
“大师所言甚是,既然樊星刚人死业消,那跟你们离尘寺的因果也没了,而我与你们离尘寺可没什么直接因果,你这样就找上我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既然德渊愿意跟我扯嘴皮子,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那就索性跟他扯下去。
“东西落在沈先生手中,而这东西本是我离尘寺所有,如何会与本寺没有因果呢?”德渊反问道。
“东西落于樊星刚之手那自然就归于樊星刚所有了,而我从樊星刚手中拿到这东西,自然也仅仅只是于樊星刚有了因果!”
其实我这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最起码在当下的法律之下就不被承认,不过这不重要,我压根也就没有打算跟德渊讲理,就当时陪他扯皮了。
果不其然,德渊听到我这越来越有些胡搅蛮缠的话也是有些要忍不住了。
我心中冷笑,如果真的如德渊所说东西是樊星刚偷出来的那我确实还有些不好意思,可问题是那东西绝对就是那护法大金刚借给樊星刚的。
估计他们也觉得我是必死的,当时候不管是金刚橛还是佛陀舍利都能收回去,樊以晴借此平衡魂魄肯定会欠下离尘寺大人情,未来等修炼有成势必会成为离尘寺的一大臂助,算盘打的是啪啪响,但没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恼羞成怒找上门来。
“这么说来沈先生是不肯归还本寺之物了?”德渊寒声道。
我双手一摊,“看大师千里迢迢赶过来,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既如此的话那金刚橛就还给大师吧,只是金刚橛现在不在我的手上,我要去个地方帮大师取回来,至于佛陀舍利,不好意思我已经用掉了,想还也是无能为力了!”
德渊不可能不知道金刚橛已经废掉的事情,听到我这番话之后心中估计都得气的吐血。
“既如此的话那只能麻烦沈先生跟我走一趟了。”德渊沉声道。
我心中一怔,德渊让我跟他去离尘寺一趟,这怕是只有傻子才会答应,一旦进了那地方可是生死都不是我说了算的,甚至就连黄泉都不一定能救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