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阴冷不只是那种天气寒冷的冷,这种冷是直接冷在人的骨子里的,是那种不管穿多少衣服都难以抵抗的冷。
极致的阴气一样会让人催生出各种极端的情绪来,而且同样也会危及人的生命,被阴气侵蚀致死会十分的痛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酷刑了。
我刚才伸手往兜里摸的是一种特制的粉末,这种粉末是用玉石混合了艾草做成的,是专门用来助长人身上的阳气的。
人的阳气平时便体现在双肩和额头处,沾上一点这种特制的粉末,让自己的阳气燃烧的在旺盛些。
当然,这种状态不能长时间维持,人身体内的阳气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燃烧时间过长,人就会变得虚弱。
阳气燃烧起来之后那股阴冷的感觉也随之弱小了不少,我疾走几步,很快便到了这老宅的门前。
樊家老宅的门用的是一种上好的木料,而且还颇为的厚实,只是在岁月的侵蚀下,很多地方都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不过门上的门锁倒是新的,估计是之前来这里探险的人破坏了门锁,有人刚过来给换了新的。
我上前试了一下,我不会开锁,只能暴力将这锁给拆了下来,好在这门实在是不顶用了,也没费多大的功夫便将锁给拆了下来。
我不敢将门开的太大,只是拉开了一条缝隙挤了进去。
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和腐臭味扑鼻而来,我差点儿当场吐出来,这里边的味道也实在是太难闻了些。
我将衣服的领子拽了起来盖住口鼻,再这样下去我可能没查到什么就先窒息而亡了。
缓和了些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按说外边都那么渗人了,到了这房间里边应该更重才对,可是这进来也有一会儿了,我并未感觉到什么阴冷,反而还比外边要暖和了一些。
一般来说那种没人住的房间进了之后给人更冷的感觉,让人觉得温暖,这着实有些反常。
老宅外边是有不少窗户的,我不敢随意打开手电乱照,不然的话外边的路人肯定能看到,要是换做不知情的人还好说,那些知道这所宅子情况的人看到里边亮起灯光来肯定会报警的。
我将手电的光开到最低,然后又用毛衣罩在外边,尽可能的减少亮度,然后才开始小心的观察起这老宅中的情况来。
这里边同样的破败,而且家具什么的早就被搬空了,这里就只剩下空空的房子,地上甚至连些垃圾都没有。
墙壁上满是受潮过后脱落的墙皮残渣和霉斑,我大致看了一圈,单从表面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房间实在是太干净了,我本以为这里边会有一些当年樊家人所留下的东西,凭借着这些东西,我也才好施法,可是这里现在太过干净,主人的气息就会被无限的削弱。
我不甘心的又去二楼看了一下,这里也同样是空空如也,心中的失望感愈发放大,看来这一次真的是要白跑一趟了。
我正盘算着要不要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一试还是就此放弃,手机却是忽然响了。
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手机给调成静音,骤然出现的音乐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突兀和可怖,我差点儿叫出声来!
反应过来之后我摸出手机一看,上边显示的来电正是胡洪昌的,我下意识的以为是我刚才亮起的灯光被发现了,急忙将手电给关了,随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键。
“有人发现了么?”我压低声音道。
“没有,我打电话就是看你进去之后好像没动静,怕你出事这才打电话问一下。”
我嘴角微微一抽,我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呢,刚才好悬没吓死我,不过胡洪昌也是好心,我也不好说什么,看来我进来之后隐藏的还不错,就连一直注意这边的胡洪昌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胡洪昌小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有些沮丧道:“这里边完全空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没办法找到什么东西了。”
“这确实有些难办啊,对了你有没有看看他家的镇宅物还在么?”
我心中一怔,胡洪昌虽然那些法术之类的不够厉害,但是论见识肯定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他提醒我还真的忘了这回事了!
一座宅邸建成之后需怕聚煞聚阴,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些镇煞祛邪的东西,像是广为流传的“石敢当”便是用来镇煞冲煞的。
这种东西来源已久,在古代上到达官贵人的宅府,下到普通老百姓,很多人都会在自己家的凶位之上埋上一些镇煞之物用来镇宅。
这东西时间长了便会与这家主人产生一些联系,甚至一些镇宅之物因为长久的香火供奉,能蜕化成灵物香火之神,世代保佑这家人。
从外边那些树木来看,这樊家老宅的建造者也是个懂行的,这种人建造房子肯定是会埋下镇宅之物的。
这里空了,很有可能是当年那些摆放的家具之类的都是值钱货,被人给扫荡一空,但是一般来说这种镇宅之物是不怎么值钱的,很有可能就是块烂石头而已,应该没人会在乎。
“我这就去看看!”
跟胡洪昌说了一声之后我先将电话挂了,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来推算这房子的凶位。
一座房子不管建造在多好的风水位上都会有凶位的,只是风水好的地方凶位所带来的灾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罢了。
计算这个方位也很简单,几乎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我们手中这些特制的罗盘上就能指示出来,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拿个这样的罗盘也能顺利找到位置。
随着罗盘指针的逐渐稳定,凶位也随之显现出来,正是在这栋宅子的西南之处。
所谓的凶位对于每一栋宅子来说位置也是不太一样的,这是根据宅子的朝向和所处位置相结合来显现的。
如果在同一个地方推到了老房子重新建造,只要建造的朝向不一样的话这凶位也会随之转移。
确定好了凶位的位置之后我便急吼吼的来到了宅子的外边。
路上还是有人偶尔走过,胡洪昌正靠在外边的铁栅栏上装作一位喝多了的醉汉,他看到我之后也是冲着我微微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
我冲他比了个手势,然后便小跑到了罗盘推测出来的那个位置。
刚一过去我便眼前一亮,虽然我没开手电,但是借着外边朦胧的路灯光我还是能隐约看到在墙角的烂泥中露出了一截淡红色的石头。
这截石头应该就是镇宅物了,而且这么多年一直留存了下来,其上肯定有樊家很深的烙印,我可以直接将这块石头给拔出来带回去慢慢施法研究。
兴奋之余我便蹲下去扒拉覆盖在这石头上的土,这浮土很松软,没几下便被我给扒开了一块。
我正打算一鼓作气将这里完全给扒开,忽然一股子麻痒感从我的双手开始蔓延。
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双腿不由一软。
只见我的手掌之上不知为何像是被抹了一层油一般,显得十分的滑腻,而且其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像是某种灰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