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侧耳正想听清楚她嘴里在诵念的东西,身后一是一阵脚步响起,原来又走进来了一名男子。
这男子高高瘦瘦的,一样让人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瞧得出来他举动姿态十分优雅,同样是穿着一件道袍,气质却恍若世外高人,迎面走来给人一种沐浴清风的气息。
看着这男子,我有些恍惚,因为我觉得对方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如果我的直觉没错,我肯定见过对方。
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特殊了,那是历经沧桑的气息,那是长生久视之后的气息。
这人……很可能是徐福!
我看他跪在女子身旁的蒲团上,并没有打扰女子,看这道袍他们应该是同门,男子一样是对着香案,拜了三拜,之后却没有诵读东西。
而是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古琴,弹腿坐在女子另一旁,轻轻一个撩拨,便优雅的从指尖倾泻出流畅的古韵。
一旁的我似乎是一个透明的旁观者,却能看到听到,一面享受着诵念声和琴音的完美融合,两声交错在一起居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只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一对男女,如同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给人一种天造地设之感。
他们从头到尾与对方无一言一语,是十分默契的行为举止显露出他们能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心意……
紧接着画面一转,我眼前很快换了一个场景,不知何时我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堂。
一名年轻的男子身披龙袍,面发虚冠端坐在一厚重披着白虎真皮的龙椅之上,男子面色严肃,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之感。
接下来的发展可没前头那么缓慢了,像是被谁按下快进键一样,画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可我还是看到了不少东西,例如一个少年皇帝如何被母夺权,如何励精图治,最后开始执着于欲望想要牢牢把控天下,往往越是后面,越是有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画面出现,各种刀兵起起落落砍下不少人头。
无数臣民横尸乱葬岗,一个个家族不剩一滴血脉,苍蝇蛆虫布满在没有气息的尸体上,它们肥大的身躯证明了长期有着丰富的营养,确实越靠近这里的花,越是开得鲜艳美丽,
长期盛开毫无衰败,靠得就是源源不绝的人体化肥供养着。
还没等我捂着嘴巴吐出来,紧接接画面又是一变,现在眼前是一个高高的祭坛,从上往下看阶梯密密麻麻居然看不到底,看来这祭坛应该是高耸的建在云层之上。
因为位置的关系,我能看见这个祭台后面每隔着一个阶梯,就有两个穿着简单道袍的人合腿跪拜着。
两旁均是一男一女,神色庄严认真,这是按照男童左侧而立,女童右侧而侍的标准。
这些跪拜这的道人身后便是重重把守着士兵,只看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手持重器就知道当权者对这个祭台正举行的仪式是有多么的重视。
很快祭坛上的仪式就开始了,我看到还是那名身着龙袍的威严男子,笔直地站在香案前面,配合着两旁使者的举动。
使者同样是一男一女,男使身穿白衣盘腿在一案前轻轻开始弹奏着一种节奏特殊中带着诡异的音律。
而右边的女子身穿巫师墨衣,上面用着不知什么样的暗线绣出精美却不显眼的图文,云云乌发上顶着一个皮兽鸟羽制作成的发冠,与男使同样是坐在地上,手上不知捧着什么东西,用着悦耳轻吟的方式诵念出来。
虽然听起带着十分古怪味道,可一结合音律会让人觉得异常的契合。
中间身穿龙袍的男人,从使者声乐一开始,就跪拜在黄色的九只龙纹蒲团上面,神情格外也严肃认真,似乎也是祷告着什么东西。
很快在祷告结束了,三人于案前齐齐磕下九个响头,看起来既恭敬又庄重,让人真是好奇这是个什么仪式,居然值得一个掌权者如此严肃对待。
还没等我想出来,过来眼前的画面又是紧接着开始变化了。
突然的我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心里这下欣喜终于不用“看电影”了,这种强迫式闭眼丢逃不掉的梦境我还是头一回碰上。
感觉到漆黑我还欣喜的以为自己是快要醒来了,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无论怎么睁眼都是黑暗的,我只有闭着眼睛试着用听觉感受四周。
很快我听到了细细的喘气儿声儿,慢慢观察之后才勉强发现前头有着些许晕暗的光亮,我往前移动循着光来到一个石室外面。
发现自己看到的亮光是从掩着的石门中透出来的,看来是有人在里头点起了昏黄的烛台。
这人还是真奇怪啊,都是这个年代了还点什么蜡烛,用电灯不是方便么?
还是他们那时候根本没有这些现代化的东西?
这些都是疑问等着我进一步去揭示,所以我一下子好奇心多多少少挤去了不少的恐惧,反倒让我整个人大胆起来。
我正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呀,还真是奇怪了。
在慢慢从门边看过去,眼前看到的是一名画师装扮的徐福,看他披头散发,顾不得打理自己反而是一个人执笔在书案前,上面前摊着一张洁白画纸,想必是要在上头作画。
看着徐福低着头作画不时地要抬起来观察一番,似乎正在描绘着不远处的东西,他时不时得往前打量几番,很快又低下头,认真的拿起笔似乎在描绘什么。
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在画什么,或者让他描绘的又是什么,可惜从我这个角度就只能看见徐福的举动。
想必徐福也没料到外头居然有我这样一个透明的旁观者,看着室内之人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我看着徐福,只看他提笔果决而流畅的举动,一步一步的勾勒着笔尖那张自己的画作,虽然我并不能看清楚他在画什么,可就离得那么远,我也能深深感受他对自己笔下画作的痴迷执着。
但继续看下去,很快我就发现了极为诡异的一点,那就是徐福是在自己用鲜血做墨料。
再细细看下去,我发现这男子所用的一些颜料都是干料和自己的血液混合而成的。
开始我还想着徐福时不时地提笔,这样下去色盘的墨料肯定很快干掉,却没见他加入水一类液体进去研磨一二,徐福下面的一个举动就给我解了惑。
只见他看到色盘中色料快干的时候,慢慢放下笔,怀里掏出一支锋利无比的匕首,对着皓白的手腕就是一刀。
划拉下去的一瞬间,鲜血马上从刀口里喷洒出来,下面的色盘刚刚好接住温热液体,让血液能够流入色盘中与里头的颜料融为一体,再研磨几下整个颜料恍若浑然天成。
看到此幕,我身子不禁一抖,妈呀,这是要画皮吧?
居然把自己的鲜血融入作画的颜料之中,在看看徐福一副面无表情,毫不迟疑地对着自己的手腕很快又是一刀,我就是个旁观者,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肉疼。
可惜徐福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和血液的流逝,画作越到后面反而鲜血流的越多,随着他的下笔越来越快,短短一段时间那手腕乃至胳膊上有十几个深深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