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看看小护卫上半身的惨状,我可以想象,如果刚才有半点失误,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小护卫好到哪里去。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一把将肖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冷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肖冷子愣愣的看着我:“死亡!虫子!很多!一起!”
我经过一天时间已经能够勉强听懂肖冷子生硬的话语,当下就傻了,赶紧追问道:“死亡之虫?这个不重要,你告诉我,这个‘很多一起’是什么意思?”
不用肖冷子回答,周围突然疯狂响起的沙沙声告诉了我答案。
这该死的巨虫居然是群居生物!
我头皮发麻,冲着营地所有人喊道:“快!拿起武器,站到车上,虫子在地下!”
一松手,肖冷子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蜷曲在一起,一个壮汉居然泪泪满面,不停地嘀咕着:“死,会死,我们,全都,会死……”
我有心不想理会他,但这个向导是商队唯一一名向导,没了他就算从虫口逃生,该怎么离开这个戈壁滩?
思及至此,我咬着牙将肖冷子拖到了一辆马车上,我自己也站在了一辆马车的车篷顶上,拿着一根燃烧的篝火木棒,紧紧盯住了地面。
皎洁的月光在戈壁滩上分外明亮,就着月光和篝火,商队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地面上。
沙沙声越来越近,骡马和驴子也愈发不安,不停地跺脚打着响鼻。
除此之外,三百多人居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甚至很多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来了!”我心头一颤,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喃喃出声。
我话音刚落,就发现戈壁滩的碎石地面隆起了十数个不自然的土包。
这些土包还是活动的,一路朝着商队营地扑了过来。
这些巨虫能遁地!
“砰砰砰!”
有的商队护卫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没等队长下命令,就朝着地面移动的土丘疯狂射击了起来。
土丘炸开,刚刚被打死的巨虫一模一样的生物出现了,而且数量极多,足足有近二十只!
这些虫子光探出地面的长度就约有两三米,长的如同是红色的牛肠一般,头部看不见眼睛和面孔,就是一张等身粗细的巨口,巨口里的是密密麻麻、犬牙交错的利齿。
狰狞而恐怖。
这下子所有护卫的枪都响了起来。
绿色的血花在死亡之虫的身上飞溅,这些虫子似乎智力也很高,根本不理会站在地上的骡马和驴子,冲着马车顶上的护卫吐着淡绿色的体液。
这些体液无论是落在人身上还是车马,亦或是地面上,立刻就冒起了浓烟,飞快的腐蚀起物体和血肉来。
看样子,这种体液甚至比它们的血液腐蚀性更强。
几个护卫躲避不及,被体液击中,一声惨叫还没发出声音整个人就被腐蚀成了一团黑色焦炭。
“这体液是浓酸,千万不要碰到!”一名商队里的老人赶紧喊道。
我心中苦笑: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有什么用?难道我还不知道不能碰?
原本马车上地方就不大,商队里的人又多,很多马车上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哪里能闪躲。
有几个不愿意被腐蚀死的,一咬牙跳下了马车,瞬间就被几只死亡之虫围攻,直接被撕成可碎片。
丧生在虫口似乎被腐蚀死更加可怕。
见状,很多人心有戚戚,不敢再往地上跳。
这下子,死亡之虫的体液喷射,几乎就成了死神的点名,点到谁谁就要死。
幸好,商队的商队拥有着极其精良的武器装备,但要不要命的输送下,虫子再凶猛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很快有将近一半的虫子被活活打爆。
我紧张的站在车篷顶,自从刚才起,营地里的惨叫和吼叫就没停过,这让我捏着武器的手都用力的发白了。
看到商队的火器逐渐掌控了局势,让我略安了安心。
但还没等我彻底放下心来,一头死亡之虫临死之前,居然将一口体液朝我的方向喷了过来!
我一时呼吸都停了,躲还是不躲?
不躲,就是直接被腐蚀一空。
躲了,就是被地面上的虫子撕成碎片!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我因为恐惧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啊……”我狂吼一声,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恐惧,纵身一跃就跳下了马车。
求生是动物的本能,哪怕只是能多活一秒也好。
木质的马车被体液淋了通透,连一秒都没有,瞬间就冒出浓烟,被直接腐蚀一空!
两只死亡之虫一左一右,冲着我扑了过来,它们巨大的口器已经张开,直接就能把我一口吞下!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
“呼!”
一阵腥风吹得我闻之欲呕。
死亡之虫巨大的口器在我面前绽放后又缓缓收起,利齿在血肉之间转动,这种恐怖的景象,居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美感,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菊花。
死亡之虫并没有将我吞入腹中,反而缓缓将口器收了起来,就这么一动不动。
死亡之虫不动了,但是商队的火枪却不会停。
“砰砰砰!”
又连续打爆了两头死亡之虫,虫群终于有了新的动作,但它们却不是重新发动攻击。
这些死亡之虫居然抛下了死去的同伴,纷纷重新钻入了地面之中,然后四散开来。
我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意识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了碎石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刚进入幻境就出事,不停的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我无法想象,如果刚才那只死亡之虫没有停下,而是一口将我吞噬……
那么我还能活着离开幻境么?
虽然之前幻境中的伤害并不能够带出到现实当中,但是一旦在幻境中死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可不愿意用自己的小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