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们现在处在这边林子里,周围都弥漫着浓厚的瘴气,而且还有人刻意在这种位置建造了奇门遁甲大阵,很多东西都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目前来说,只能现呆在车子上,才算是最安全的。
吴妍雪突然指着窗外跟我说:“那是我们的人!”她说中文还是很别扭,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说话显然有些害怕,所以听起来特别恐怖。
“你怎么确定他是你们的人?”我问她,这个时候就算外边真的是她的人,可是那人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开启车门的。但是刚刚还和她一起的人,片刻之间竟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后怕。幸好我们的车门刚好被几棵大树给卡住了,要不然,我们肯定也会第一时间下车,想方设法的逃离这里。如果是那样的话,估计我们也会变成跟他一样的下场。
车内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这么狭小的空间,挤着我们三个人。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高,这才刚刚三月份,山里边应该还是比较冷的,可是我们三个人都已经满身是汗。呼吸的声音越来越重,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再次听见了引擎声。
但是只能听见声音,却一直看不见车子。胖子尝试着打开车头的大灯,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车内的仪表盘显示邮箱已经没油了,电频也馈电了,根本打不着火。
吴妍雪突然拽着我的胳膊,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她的指甲深深的钻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她使劲的把脑袋朝着我肩膀上靠,然后几乎快要哭出来似得对我说:“有鬼,有鬼!”
我原以为是跟刚才一样的那种浑身上下血呼啦啦的血人,可是当我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群浓妆艳抹的人,正抬着轿子,吹着唢呐从我们车边上经过。我朝外看得时候,那轿子的窗帘突然被掀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漂亮到了极点的女人。
胖子立马给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们趴地身子,我们也没敢多想,瞧瞧的趴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一直等到那群娶亲的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
一直等他们走远之后,胖子一脸煞白的跟我们说:“我操,怎么在这里遇上鬼娶亲!”
“什么是鬼娶亲?”吴妍雪问道。
胖子看了一眼手机,虽然完全没有信号,但是日历显示今天的农历三月初三。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农历三月三号,是鬼节,鬼门大开,届时无主冤魂会上地面赶集。所以在这一天,一般农村人都是不会出门的。但是到了近代,科技发达之后,四处灯火通明,几乎很少见到这种灵异现象。
但是山西地界,自古以来就一直流传着一种古老的说法——冥婚。就是生前没有结婚,但是早早就已经夭亡的青少年,家人都会为他们选择一门冥婚,选择适龄的已经死亡的少男少女进行合葬。这种风俗一直流传到现在,虽然一直被国家命令禁止,可是却屡禁不鲜。而且由此还衍生出来了一种产业,就是专门盯着别人家刚刚下葬的墓地,选择那些刚刚死去的少男少女下手,一具尸体可以卖到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我记得小时候,村子里有个专门唱戏的戏班班主,他跟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并且当时我自己也是亲生经历,那天大人们都不在家,我放学之后一个人在外边晃荡。走到半路上,看见有人在搭戏台子,当时没见过觉得这事儿很新鲜,就想着反正大人不在家,看看热闹。
可是那场戏,除了我一个人之外,却根本没有一个人看,我就觉得很奇怪,废了这么大周折,搭起的戏台子,怎么没人看戏呢?台上吹唢呐的是一个本地人,以**班子的班主,可是后来戏班子干不下去之后,就转行跟着道士们一起做起了死人生意,在别家办葬礼的时候,吹响器。
我当时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可是那人却一直在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走。可是我却一直赖在台下,一直等到他们散场之后,那人下台训斥我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儿呢,都说了叫你走,叫你走,你咋还赖着呢?”
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记得我爸跟我说,管那人叫叔,我刚叫了一声:“李四叔……”可是我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猛地一把捂着我的嘴,压低声音朝我怒吼道:“你想害死我啊!”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种戏台,是当地一个建筑商人请来的。据说是他在挖地基的时候,施工队从地下挖出了很多白骨,为了迁移这些死人,所以才特意设了这么一个戏班子。那场戏其实是唱给死人听的,所以我才没看见一个人。但是在那种场面,不能随便喊别人的名字。但是具体是什么说法,我却一直搞不懂,老人们总说,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见别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否则就会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
这些邪门的事情,我总是一直听老一辈人说起,可是却从来没有亲自见过。可是眼前这一幕又该怎么解释呢?胖子和吴妍雪都看了,总不可能说,是因为吸入了瘴气,产生了幻觉吧?可是就算是产生了幻觉,那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能看见那些东西呢?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出现的引擎声再次响起,杨学武和司机终于发现了我们已经迷失在林子里,驾车过来寻找我们。可是我们的车子已经完全被卡死在树丛中,车子打不着火,车门也打不开。杨学武在窗口不断的敲击着车窗,我还纳闷,为什么他不怕瘴气,就这么暴漏在迷雾当中。他却从摇晃着手上的小瓶子,在车外跟我们说,下车之前先吃一粒药丸儿,可以抵御瘴气。
我摇下车窗,接过他手里的小瓶子,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有一股强烈的艾草气息,但具体成分是什么,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辨别。我把药丸递给胖子和吴妍雪,他俩似乎都很警觉,没有直接吞下去。把眼神投向我,意思是征求我的意见。
这个时候,我心里总有点膈应,始终觉得这个杨学武有问题。他长期跟着屠万雄,对山寨周围的环境应该很了解才对,但是在进山之前,他却绝口不提此事,搞得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了。此时他给我们的药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谁又敢保证这家伙不会跟我们下毒呢?
杨学武也很谨慎,一直站在车窗外盯着我们,似乎有种胁迫的意思,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假意揉搓了一下眼睛,用左手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给胖子给了个眼神。胖子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做了个把药丸塞进嘴里的样子,但是其实根本就吃吞下去。这种手法,是他以前走南闯北,谋生的一种手段,说白了,其实就是手速快,快到对方根本看不清楚。
可是还不等我给吴妍雪使眼色,她就直接把药丸给吞下去了,还问我:“怎么这么苦?”我有些无奈,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天真,但是毕竟她跟我们接触不久,别说是看我眼神了,估计就算我把眼珠子挤下来,她都不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禁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她都毕竟是吴雨辰的妹妹,只是但愿这杨学武别给我们刷心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