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你说的这些,好像时间上对不上吧。你父亲是阎锡山手底下的人,那应该是北洋军政府时期,一九二几年的时候,算到现在来说应该有八十多年了吧。可是那个时候,贾政不应该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么,他怎么就成了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呢?”我问他。
显然从时间来上算,他说的话处处都有破绽。北洋军政府,算起来应该是从1912年到1928年之间,这段时间地方军阀割据,军阀混战,整个晋西北都打成了一锅粥。他父亲应该是在那段时间被杀害的,但是贾政真正出现的时候,却是文丨革丨时期,一九六几年。那这么算下来,这个贾政岂不是活了快一百岁了?
那老头却说:“等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讲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继续说,在他父亲受命寻找地底下金脉的时候,贾政还是他父亲手底下的秘书。后来因为矿井底下出事儿,他父亲将情报递交给阎锡山之后,并没有被追究责任,因为那会已经全民族抗战了,谁还顾得上他这么一茬。但是贾政却私自伪造了一份电文,说是阎锡山要求他父亲交出那卷人皮地图。其实是贾政自己对那东西动了心思,可是地图却跟着罗安全的父亲,一起消失了,任谁都找不到。
贾政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最后不惜以他的性命作为要挟。他父亲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跟贾政起的争执,在两人厮打起来的时候,贾政开枪打死了他的父亲。这老头那个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躲在茅厕里才免遭毒手,但是贾政那张脸,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可是贾政枪杀了他父亲之后,就从晋西北这块大地上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一直到文丨革丨时期,知青下乡,贾政却再次出现在了村子里。但是他却摇身一变,成了留美的海归专家。而那次借着知青下乡,贾政刚好赶上了机会,他私下找人杀掉了真正的知青,然后让自己的人伪装成了插队的学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另外一批知青被派到了他们村子,也就是杨学武他们那一伙人。
先后来了两批知青,难免让人觉得,上面的政策有些不近人情,村子里统共就那么多土地,派这么多人下来,表面上看起来,是来基层劳动的。可是那些个城里的娃娃,有几个是真的能干农活的呢?但是毕竟是上边派下来的,村支书也不得不接待。
贾政就是那个时候,来的村子。据说是暴雨之后,从山上的矿洞里冲出来了好多手掌大小的鳞片,而且全都是金子打磨成的,可是细看,又不像是人工制造的。那些鳞片就像是鱼鳞一样规整,而且每一片儿大小一样,形状一样,就连重量都是一模一样的。
村里的老人看见这些鳞片之后,吓得直接跪在了矿井前,又是作揖,又是磕头。村里人大惑不解,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那老人却说,这些鳞片都是矿井里的龙蜕下来的。但是有人就问了,不是说“蛇蜕皮,龙蜕骨”吗?龙死之后,龙魂会在地下自由移动,但是骨架子却会遗留下来,怎么这矿井里的龙死了之后,还会留下金色的鳞片呢,而且成分都是纯金的?
直到这个时候,才印证了这老头父亲的看法,这地底下不光是有金脉,而且还住着一条金龙。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这个上边派遣下来的考古专家,竟然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贾政死在了他手里,是罗安全亲手掩埋的尸体。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五十多岁,戴着金色变眼睛的考古专家已经死了,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不光活着,而且还越活越年轻了。
我突然想起来,罗安全跟我说的话,“贾政,不是人!”
记得当时罗安全是这么跟我说,他亲手将贾政埋进了一个所谓的“龙棺地藏”的墓穴之中。要么就是当时贾政是假死,逃过了一劫,要么就是这里边有什么古怪。一想起来一个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还能越活越年轻,我就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可是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名堂,一时半会儿却又搞不清楚。
当时罗安全在跟我交代后事的时候,说得极其含糊,很多关键性的东西都没有说到位,可能是因为当时情势紧迫,很多东西他都只是说了个大概。但是这个贾政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死呢?
我问那老头说:“罗安全也跟我说,贾政这个人有问题。可是具体细节上的东西,他也没跟我明说,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就是当时你根本没有杀掉贾政。或者他当时只是假死,骗过了你们呢?”
“贾政这狗娘养的东西,杀了我父亲,点了我家的房子。这样的仇,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么?”那老头眼神一亮,脸色黑得有些可怕,很是肯定的说:“当时他被我亲手杀死的,就连尸体都被我用机枪打成了筛子,几乎都打成一团乱肉了,你觉得这样他还能假死?”
我一愣,这老头也是够狠的,把尸体都打成了筛子。可是尸体不全的死人,怎么就活过来了,而且还越活越年轻了呢?
还没等我发问,他就喃喃地说道:“当时还是怪我太大意了,也怪罗安全多管闲事,把贾政的尸首就地给掩埋了。”
“这也没什么不对,就算是他杀了你的父亲,你也报了仇对吧,总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罗安全这么做,其实也很合乎情理,毕竟在他的眼中,贾政毕竟算是个知识份子,就地安葬了,也没什么不对呀?”我疑惑的问道。
胖子点了一根烟,嘟嘟囔囔的说道:“对呀,死都死了,就地埋了也没什么不对呀。就算非亲非故的,要是我们村里死了个陌生人,村里也会帮衬着寻找家属,实在找不到家属,也会上报给派出所做处理。总不能暴尸荒野吧?”
“是地有问题!”孙靖冷不丁的双手合抱着,坐在角落里说道。
这老头看向他的眼神明显是一惊,不过这样的神色稍纵即逝,以这老头对我们的调查和了解,他当然不会怀疑孙靖对那些东西的认知和了解。只不过他对孙靖大加赞赏一番,说道:“鲜卑族后裔,就是不同凡响。”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我暗中瞥了一眼孙靖的反应,他那始终没有焦距的眼神,终于第一次闪动着异样的神色,不过紧接着,孙靖便嗤之以鼻,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不姓慕容了!”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却大为吃惊。因为我对历史略微有些研究,所以知道慕容这个姓氏和皇族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慕容部是魏晋时期鲜卑族的一个大部落,在曹魏初年,慕容部的首领莫护跋因为跟随司马懿讨伐公孙渊有功,被朝廷拜为率义王,在辽宁朝阳以北建立城池。
后来莫护跋改名为慕容焉,逐渐汉化。莫护跋的孙子慕容涉归被朝廷封为鲜卑单于。慕容涉归的两个儿子,慕容吐谷浑带着部落迁移到河湟,大肆发展农桑。到了八王之乱的时候,慕容部落割据辽东,先后击败了段部鲜卑和宇文鲜卑,成为了辽东最大的势力。再后来,慕容涉归的孙子慕容皝称燕王,建立了前燕,一直到十六国时期,慕容皝之子慕容俊灭冉魏占领中原,当时的前燕、后燕、西燕、南燕都是出自慕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