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伙没说话,装模作样的又拿起那紫砂壶茗了一口,完了之后,又点上了一袋烟。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说道:“车子,武器装备,我都可以无偿的提供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他。
问完之后,我仔细观察着这老家伙脸上的表情,他的样子很深沉,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有些烦闷,最不耐烦的就是这样装模作样的人,你说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不就得了,非要在这卡着我们。
当然我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姑且先听听他所说的条件,要是对我们没什么坏处,又不损害公共利益,答应他也无妨。可要是他蹬鼻子上脸,那我们也不是软柿子。趁着他沉默的几秒钟,我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马就心领神会的冲我点点头。
要是他的条件没什么问题,我就做主答应了,反正胖子跟我站在同一个阵营,我做的决定他也没什么意见。至于孙靖,这家伙我也摸不准他的脾性,看起来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淡漠的样子,但是就目前的局面来看,他既然跟着我们,就肯定也已经算是我们这个小团体中的一份子了。
“带我去鬼市!”老子黑着脸,瞪着我,神情紧张的说道。看着他那近乎于哀求的眼神,我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要是非常强硬的跟我说,你要是不带我去,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那我肯定会跟他硬到底。可是看着这老家伙琥珀色的眼眸,两鬓花白的银发,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有那近乎于哀求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
“你,唉,你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那鬼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你说万一我们带着你,出点什么变故,你说这……”我着实有些为难。你说我答应他吧,万一他在路上嗝屁了,你叫我们于心何忍?可是要是不带着他吧,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会带着遗憾。我知道他让我们带他去鬼市,无非是想在死之前,再见一见那个叫柳岚的女人。
“你们放心,我没别的要求,你们只要带我找到地方就行。其他别的,你们不用管。就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的人了,早死晚死,估计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完成这最后的心愿!”这老头突然跟我煽情起来了,眼泪巴巴的望着我们。
我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不由的撇开了眼神,看了胖子一样。可是这家伙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朝我这边看。我“嗯哼”了一声,想把这小子的目光给拉回来,可这小子却一直盯着树上的乌鸦发呆。我又咳嗽了一声,可这小子明显是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依旧顾左右而言他。还呆头呆脑的指着树上的乌鸦跟我说:“老邢,这乌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有些生气,但当着这老头子的面,又不好发作。讪讪的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眼泪巴巴的看着我,我有些无奈。岳山卿这孙子,他要是想跟我玩心眼儿,估计老子就算是把喉咙咳出血来,他都会当没看见。
“你小子觉得咋样?”虽然胖子比我大五六岁,但是他有时候很呆,但还是脑袋理智的,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用胳膊挽着他的脖子,往院子的角落走了几步,然后才压低声音问他。
“不是,这乌鸦我真的见过!”胖子还是指着树上说道,完全明白过来我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然后还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老邢,乌鸦,蝙蝠,黑猫,遇上这些东西,多少都会有点邪门!”他嗓门极大,生怕那老头子听不见似得。
“你小子还跟我装是吧?”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压低声音怼了他一句。
他偷偷的朝着那老头瞥了一眼,然后才凑到我二边上说:“这老家伙有问题,你想想,我们昨天见到那乌鸦和僵尸……这乌鸦出现在他的院子里,要不就是被人盯上了,要么就是这乌鸦是他养的!”
我抬头看了看树上的乌鸦,从头到脚漆黑如墨,唯独眼睛却是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我看着它的时候,它好像也正在看着我,突然聒噪着“呱”了一声,炸起翅膀就飞走了。可就在那乌鸦飞走的同时,掉下来几根羽毛,还不等落地,就直接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那老头依旧没说话,呆呆的看着我们。估计要是不带上他,他肯定会叫手底下那些流氓混混给我们找麻烦,可是带上他吧,又怕他成为我们的拖累。
正当我打算先跟他约法三章,带上他可以,但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可是他却猛地一惊,看着刚才乌鸦飞过的地方,皱了皱眉头,然后问我们:“来这之前,你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怀疑了,在我们以来山西地界,这老头子不是一直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吗?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还要如此一问?
“是啊,在我们来你这里之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但到底是几伙儿人,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估计是两批人,也有可能是四批人。”我说。
“打从你们一进入山西,我派人盯着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市面上打听‘金脉图’,但是了解你们的目的之后,我就顺带帮了把手,安排你们找到了那个小山村。可还有什么人盯着你们呢?”那老头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只是单纯过来送东西的,但是到底送的是什么东西,连我都不清楚。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殷师傅用的调虎离山计,他估计让我们带着个空箱子来山西,大概就是为了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但是来山西之后,我们分别遇到了好几伙人,在那个小山村的地穴之下,遇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人,叫左千户,他绑架了我们两个朋友,所以我们才会急着去鬼市。”我说。
那老头突然冷哼一声:“哼,没想到姓左的也掺和进来了!”
“你认识左千户?”我疑惑的问他。
“我不认识左千户,但是我认识左道人。想必这个左千户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些手段和伎俩,我早就领教过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老家伙居然没死,还惦记着古堡里的东西。”那老头说道。
“除了这个左千户之外,我们还遇到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哦,虽然罗安全跟我们说,那个老头已经七八十岁了,可是他的样子却完全不像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好像……”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次来形容了。
在我停顿的时候,那老头把话箱子接了过去,继续说道:“你是想说,那老东西越活越年轻了对吧!”
“啊,对,就是越活越年轻了。”我猛地一拍大腿,回应着他说道。
“那人是不是叫贾政?”老头又问道。
我说:“是啊,您怎么知道啊?”
他说:“哼,我找了他三十多年了,没想到他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说话的时候,两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就好像贾政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老头,紧接着,他又跟我们讲了六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说在他父亲被人当面枪杀之后,那人一把火点了他家的房子,而那个杀死他父亲的真凶,其实就是贾政。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贾政,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的了,还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考古专家,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个很有学问的大教授,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会是杀害这老头父亲的真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