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方便说话，边走边聊吧？”
严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我们还要上班，有事就在这里说。”
雷凌眼珠子一转，咳嗽了两声：“太平间有个老人姓何，他已经在太平间呆了两年，包括住院期间，一共六年，我想要请你们帮忙，要一条红绸带，让他有资格出太平间。”
陈让想到了昨天的叫李有元的老人，皱了皱眉：“他的信息栏钟没有家属的信息，期限也没有满三年，没有红绸带，出不去的。”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雷凌也皱着眉头，“你竟然知道这个老人，就应该知道他已经孤孤零零的在医院呆了六年了，就算有家人，也和没有家人没什么两样，有没有这个家属信息，并没有什么影响。”
“规定就是规定。”严却重复，“太平间这样没有家属信息的尸体并不少，开了一个先例就会有第二个，这样下去如何管理？”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雷凌和他争论起来，“出来了看不见自己的家人，就算不会死心，也不会那么可怜了，总不能让人在太平间独自一人呆三年吧？”
“这是医院规定。”严却再次重复一遍。
雷凌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看着严却：“如果有一天你也被关在这个地方四年，没有人来看望，自己有没有能力离开，就不会这样说了。”
傅少青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名老人家里很有钱吗？”
一个病人可以在医院呆四年没有被赶走，要么就是他生得病值得医院花费时间和精力研究，要么就是家属出得起住院费。
雷凌眼神如刀，割向傅少青：“是有钱，有钱就可以把自己的家人丢到医院不管不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问问而已。”傅少青缩了缩脖子。
“行，竟然你们不把人放出来，那我们下去一起去看看他总可以吧？”雷凌咬着牙道。
严却看向他们手腕，这群尸体中，大部分都没有红绸带，就算有得，样式也已经不新了。
“你们手腕上没有红绸带，就不怕进了太平间出不来吗？”严却试探性的问道。
雷凌冷笑一声：“我们又不是医院的尸体，为什么不能出来？”
严却眯了眯眼，警惕起来：“竟然不是，就没有资格进入医院的太平间，你们还是放弃吧”
雷凌眼底一片寒意，也不再说话，和严却对视。
气氛即可变得紧张起来，双方之间互有剑拔弩张之势。
“竟然你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你们也去别想去太平间上班，我们就在这里守着。”雷凌笑了笑，挡在了电梯前面。
林涛看不下去了，劝道：“雷凌，你能不能不要任性？太平间对于你们来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非要进去干嘛？”
“刚才不是说了，去帮助一个孤寡老人。”雷凌耸了耸肩
听到他们的谈话，严却更加坚定的认为雷凌只是以那个老人为借口，去太平间。
林涛皱着眉头：“你没有那么好心。”
“林医生你对我很了解吗？”雷凌脸色暗沉下来。
严却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你们不能去太平间，这是规定。”
“哪门子规定？你倒是拿出文件我看看啊。”雷凌已经不耐烦起来，挑衅的说道。
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肖何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把手术刀，目光凌厉射向众人，呵斥道：“干什么？想去当标本还是被解刨？”
以雷凌为首的尸体们一愣，面露惊恐之意思。
肖何举着手上的手术刀：“不要以为你们不是我们医院记名的，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死照样砍你们！”
雷凌后退几步，横眉怒目：“你敢！”
肖何冷笑：“怎么就不敢！人都说了是规定是规定，你就不听是吗？！院子儿子了不起！再了不起也已经变成这样了！”
雷凌气得浑身发抖，却碍于肖何手上的手术刀，不敢上前，双方再次对峙一会儿，雷凌咬着牙，恶狠狠道：“好，你等着！我们走！”
雷凌一挥手，所有尸体都跟着他离去。
肖何上下打量着林涛：“林医生，你这个时间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来找时歌的。”林涛吞吞吐吐的回道。
“她不在。”肖何冷漠的答道，“她今天早上一早就登记出门了，你去太平间找不到她的。”
“那她现在会在那里？”林涛顿时焦急起来。
“不知道，你跟着雷凌也许可以找到她。”肖何向周围寻视一圈，“或者她刚才就在这里看着你，自己去找。”
“那……我可以和你们去太平间看看吗？”林涛看着肖何，小心翼翼的问。
“不行。”肖何不耐烦的朝陈让等人招手，“别耽误时间，和我去太平间帮忙。”
他们跟在肖何身后走进了电梯，林涛想要跟着进来，肖何双目一瞪，立刻缩了回去。
电梯间气氛尴尬沉默，肖何应该是气的不轻，板着一张脸，脸色比平常更加青紫。
电梯到达太平间，其余的五个人医生站在门口，坐着尸体出门的登记。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傻傻的答应接人来太平间。”肖何冷着脸说道。
一行人面面相觑。
严却问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有！”肖何恼怒的呵斥一声，“昨天你们也看到了，要信息表完整的尸体才可以出太平间，但是有些尸体信息不完整，不能出去。”
似乎是说得太着急，肖何发出几声粗壮的喘息，又咳嗽了两声。
“尸体那么多，我们也无法保证那具尸体的信息是正确又完整的，也记不清，所以还是让有心之人利用，来到太平间改了那些信息，让这些尸体也出去，是会发现大麻烦的。”
“您昨天说，尸体的信息牌会更改，也是他们改的？”陈让问道。
肖何摇头：“那倒不是，尸体在太平间放置的时间，会自动更新，放置三年，满足一定的条件之后，就可以出去了。”
“那刚才外面的那些尸体……不是我们医院太平间的？”
肖何想了想：“算是吧，有些是，医院太平间的尸体要红绸带证明出去，也要红绸带证明进来，有些尸体出去之后，就会把红绸带丢掉，追求所谓的自由，结果就是迅速腐烂再也回不来。”
“竟然如此，那应该也有狠人尸体会抢夺红绸带吧？”严却看着他。
“有，但不是自己的红绸带别人带了也没有用，进不来，甚至还会死王，外面的那些试过之后，就不敢抢了。”肖何目光鄙夷，“至于那些人中，除了资源摘掉太平间身份，还有一些就是从墓地爬出来，或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
“墓……墓地？”傅少青打了一个寒颤，“他们白天爬出来晚上又爬回去？医院里面还有墓地？不对啊……现在不是不兴土葬了吗？”
肖何皱着眉头：“上次运送尸体没有看见那片白雾？”
想到上次在浓雾中看到的场景，傅少青和谢伶情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那为何雷凌他们不自己进太平间？就因为红绸带的限制吗？”严却问道。
“没有受到邀请，他们就进不来！”肖何翻了一个白眼，“好了，闲聊完，现在来讲讲，你们今天要做得事情，清洗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