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目光慢慢移开，移在严却身上，指了指猫，比了一抹脖子的动作。

她在示意严却杀了它。

严却犹豫了，看了看黑猫，虽然他的确动过要杀黑猫的想法，但是现在被小黑如此明确的示意，反而顾及起来了。

小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严却，眼神越来越凉。

黑猫一步一步的倒退，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杀了它，会怎么样？”严却开口询问道。

小黑把脸前的头发别在耳后，轻呼一口气：“会死人。”

自习课的上课铃声响起。

办公室陷入了安静的沉默之上。

严却和小黑相对而视，其余人看着他们相对而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小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慢条斯理的道：“我刚才说错了，是你不杀它，会有人死。”

她的语气慢悠悠的，清澈的眼珠极其有穿透力，像是要把严却看穿。

“杀了就不会有人死？”严却再次问道。

小黑把玩着自己鬓角的头发，眨了眨眼：“嗯……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

“就是不敢保证。”小黑道，“也许它死了之后，就不会发生爸妈多事情了，也许不会。”

“你是站在我们这里的吗？”陈让看着她，语气认真。

小黑抬了抬眼：“不是，我只是……想要帮你们而已。”

“为什么？”

小黑抿了抿唇，眼神落在一处角落之中：“因为你们是好人吧。”

他们各自看对方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疑惑。

小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片刻之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们没有在看见张小明被校园暴力的时候坐视不管，也没有对白贸的事情视而不见，所以……我觉得你们是好人。”

陈让心里豁然，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小黑，你真的是宿管阿姨的孙女吗？”

小黑低头摆弄了自己身上的红色毛衣，没有回答。

陈让的仔细的看着她身上的毛衣，想要辨认上面有没有自己，观察了许久之后，一无所获。

小黑不再说话，眼神凉凉的看了他们一会儿，快速的转身离去。

黑猫瘫在地上，颤颤微微的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软数次跌倒。

严却趁机手捏住它的后脖颈提溜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严却眼中的杀意，黑猫挣扎惨叫着。

“真的要……杀了它吗？”傅少青拧了拧眉，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因为同情黑猫，而是不是杀了这只黑猫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严却表情凝重，犹豫良久，手放在黑猫的脖子上面，只听咔嚓一声，黑猫头一歪，顿时没有了声息。

谢伶情咽了一口口水：“严……严却，你……”

“赌一把吧。”严却把黑猫的尸体放在地上，“这只黑猫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的手掌咬掉一般，就可以见得它的可怕，一直让它跟着，也许后面她的目标就会是我们。”

陈让看着地上黑猫的尸体，心里感到一丝庆幸，幸好杀得只是一只黑猫不是人，否则，也没有那么好下手。

他愣了一下，拍了拍脑袋，想把这个想法从脑中挥去。

“现在是自习课，要去教室看看吗？”片刻之后，傅少青问道。

“我不想去。”刘凌如实回答，“以前吕主任也没有让我们看自习，要不就到底走走看看，或者直接回宿舍？”

陈让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随即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严却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

陈让看着严却，牙齿竟然忍不住打颤，缓了半天，才稳住情绪：“严……严却，我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许明……或者是吕主任也许都不是这个梦境的大boss……白贸和那些受苦的学生，也不是受害者……”

陈让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严却已经反应过来，也变了脸色。

“啥意思？啥意思？”刘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陈让深吸一口气：“如果许明和吕主任是梦境里面的boss，他们已经死了为什么梦境没有坍塌？如果是白贸和一众学生的怨气形成了这个梦境，那些老师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他们现在的怨气应该已经散了才对，可是……梦境还在啊！”

“……不是因为还有一段歌词没有找到吗？”傅少青语气犹疑。

“不是……”刘凌打断了陈让的思绪，“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了，但是别忘记了，在哪个花园的梦境中，严先生死了之后，梦境也是没有坍塌的，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最后一段歌词，我们才出来的。”

陈让和严却对视一眼，严却凝眉道：“可严先生死后，能进暴乱了，那些植物试图杀死我们，但是这里没有。”

谢伶情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讨论谁是梦境boss的话题，插嘴道：“如果许明吕主任，还有那群学生不是这个槽造这个梦境的人，那么谁会是？”

“老于。”严却坚定的说出了名字。

谢伶情并不蠢，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提议我们去查白贸的，也是他提供了关键的那个报纸……我去，我们该不会是被他利用了吧？”

“走！去图书馆！”严却道，而后带头出了教学楼。

“不去把林无乐和宁孟叫上吗？”傅少青急匆匆的问道。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严却目视前方头也不回。

图书馆的门难得关闭，窗帘也紧紧拉上，一条缝都不透，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一看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严却对准门锁，犹豫要不要踹过去。

下一瞬间，门从里面打开，老于脸色灰白，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到门外的一群人，先是愣了一下。

“你们不好好上课，来这里是什么？”

严却看向他的背后，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状况，依稀可见有两个类似于人的大件东西，成站立着的姿势摆在里面。

老于目光一沉，侧身想要挡住严却的目光，但是严却比他高处半个脑袋，他根本挡不到。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老于气急败坏起来，“自习是不用上课，但是也要好好看着学生，你们全部都来这里，想什么样子！”

“学生都在认真的看书，没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就想着过来找几本书看。”严却胡扯道，“看见图书馆在开放的时间关着，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没出什么事情。”老于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出了图书馆顺手把门带上，“今天图书馆不方便开放，“你们快回去看着学生，就别进来。”

“就借几本书。”严却不死心，一只手撑着快要关上的门，“老于，你也知道我们是新来的老师，和学生没什么两样，需要更多的学习。”

“明天来学习也是一样的！”老于见严却不依不挠，不由得的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