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情抬了抬下巴哼笑一声:“接着讲啊,怎么不说话了?”
这火药味浓得仿佛敌我不分,陈让都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当和事佬:“唉,差不多行了,一会儿你们去休息,我也严却就够了。”
“才不要,晚上我也要出来。”谢怜情说完这句话,直接上了楼,像是要拿些什么东西。
陈让莫名被呛了一嘴,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刘凌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刘凌叹了口气,开始想着能有什么办法不让谢怜情生气。
一旁的严却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心里那捧火霎时就上来了,拍了拍陈让的肩膀道:“哥,我们上去换条裤子吧。”
陈让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哦,确实该换,这穿的还是牛仔裤,晚上要是跑裂开了怎么办?
“行,走吧。”他拍了一下桌面,然后跟着严却上了楼。
魏征和沈敛清也是秉着能离远点就离远点的心态,早已不知道跑哪去了,傅少青下午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免也有些幸灾乐祸:“活该。”
“啧。”刘凌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看着傅少青道,“你晚上也要出来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结合谢怜情,她大概有了计较,傅少青哼笑一声:“怎么?要姐姐帮忙不?”
“得了吧。”刘凌对她连个笑容都懒得挤,额前的碎发垂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晚上我和她一组,你少插队。”
“那我跟谁一组?”傅少青鼓起了腮帮子,看着刘凌的眼神里全是不满,大有一副他不给她找个好归宿她就要告状的意味。
刘凌没搭理她,只是指了指楼上她住的房间,而后道:“你和床一组。”
两人又开开合合说了半晌,而后傅少青到底还是答应了晚上回屋里睡觉去。
毕竟今天晚上形单影只的就她一个,而且确实,一到晚上,她要是真的和谢怜情两个人一组,不说战斗力在梦境眼里几乎为零,就算真的碰上了事她俩也不一定能很好地采取方案。
毕竟她是一个新人,谢怜情虽然肯带她,但自己也不能拖累了她。
嗨,万事就当遂个心意,给他俩承个人情罢了。
谢怜情在屋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傅少青直接卖了。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陈让和严却两人换了宽松的裤子,只是两人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些许的水汽,陈让整张脸都是红的,很难不让人想象他俩到底在房间里面干了些什么。
谢怜情看了一眼,正好和陈让对上眼,谢怜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陈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后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严却站在他身后,用手虚扶了一下问:“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赶紧下去吧。”陈让觉得有些心虚,而后又鄙视自己,活像一个玩弄两人感情的死渣男。
到了楼下之后,七个人,只有一个傅少青决定在楼上睡觉的,倒也不是她自觉,而是无可奈何。
“她在楼上的话我们就要分一个队伍在小洋房里,不然她晚上死了我们明天回来就是给她收尸了。”陈让说话夹枪带棒的,但偏偏让人没法反驳。
魏征和沈敛清都没什么经验,也就主动站出来道:“我们留下吧,毕竟是第一次,业务不熟练。”
“行。”陈让多看了魏征一眼,总觉得这两个人还挺般配。
严却捏了捏他的手洗,语气有些危险:“哥,看什么呢?”
反正不是看你。陈让在心里嘟哝了一句,到底还是低着头道:“没看什么,想事情呢。”
“想什么?”
严却像是个幼稚的孩子,得不到问题绝对不罢休一般。
陈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这么执着,只好忍着羞耻道:“想你。”
“真够了啊,体谅一下这里有狗,别总是把狗骗进来杀。”谢怜情看了陈让一眼,皮肉不笑道,“小让让,千万别落什么把柄在我手里了哈。”
说得好,但目前已经落了一个了。
四个人一起出小洋房,外面原本的张灯结彩在此刻全部都归于黑暗。
夜风吹来的时候陈让一度怀疑这是在召唤他的鸡皮疙瘩。
于是就变成了在黑夜里,谢怜情和刘凌两个极端,两人看起来都像是带着新人入队的大佬,而陈让跟在严却身后,贴得很近,简直可以用严丝合缝来形容,活像只找妈的鹌鹑。
“陈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说要出来的是你,现在吓成这样的也是你,真是服了。”谢怜情有意和刘凌保持距离,只好来祸害他们两个。
这一走过来就轮到严却不满意了,他抬眸看了眼刘凌,刘凌危机意识很强,当下忍着被嘲讽至死的可能,也要把谢怜情从他们两个中间拉出来。
“刘凌你有病啊!给我松开!”她打着刘凌的肩膀,刘凌却是用着力气怎么也不肯松开,嘴里还不肯停下。
“小情,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
知道了他的真正人设之后,谢怜情总觉得他说话都有些低沉嘶哑,勾人心弦得很。
好在这黑夜里头看不见她红脸,否则她大半辈子的脸面岂不是全部都丢光了。
“我管你敢不敢,你给我松开!”谢怜情挣扎得厉害,刘凌却怎么也不肯松手,相比起来,陈让和严却简直就像是在看自家女儿跟她男朋友打情骂俏的家长。
“我感觉谢怜情现在就是我亲闺女,我看她打刘凌,竟然忍不住想帮她。”
陈让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照平常,他绝对是落井下石的那一个。
严却抬头看了一眼,嘴里一时没把住风,鬼使神差来了句:“哥,为什么你对这个梦境的许彤彤这么执着。”
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严却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一切像是在意料之内,他已经有预感自己得不到答案了,但总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就在他张嘴欲要说算了的时候,陈让开口道:“许彤彤是在十岁左右遭到的这种事,小情十二岁那年……也差点被性侵犯。”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又不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哥,你不觉得梦境一直都在按你所想的发展吗?”
“想过,但总觉得不大可能。”陈让的声音在清冷月色下显得格外冷漠,“这是梦境,不是我的私人情感所,如果非得按照我的梦来继续,那么死的应该是那个男的,而不是许彤彤。”
这倒也符合陈让的性格。严却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对了,你别跟小情说。”陈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到底还是警示了一句。
严却怔了一下,问:“为什么?”
“她失忆了,忘了那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对许彤彤这个人只有同情,不会有代入感。”陈让咬了咬牙,“我也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来。”
因为当年抱着自己膝盖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谢怜情,他已经不想再见一次了。
“好,我清楚了。”
两人在此刻达成了共识,或许是有人知道了自己苦心保守多年的秘密,又或者是深埋在心底的事情终于为人所知,陈让感觉自己在此刻总算是放松了不少,连着对严却又说了好几件他俩小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