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内,小小的铁皮箱里还别有洞天,在外头看起来也就一小点,没想到里面还藏有玄机。
一个荧幕亮着,上面还写着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但旁边都空着一格,这是不计入游戏的意思。
陈让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见严却抬手去点其中一个按键。
“哥,要看点什么吗?”严却指了指屏幕。
那上面可以说是攘括了整个互联网,只是陈让没这想法,撇了撇嘴:“不要,我渴了,想喝水。”
“……”严却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在陈让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欲要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严却修长的手指又在上面点了两下,然后一瓶可乐就这么凭空出世了。
“有时候我都要怀疑咱俩是不是梦境亲儿子了。”
严却也不禁感慨出声。
“谁不是呢,这简直比我亲妈还靠谱。”
要玩给玩,要吃给吃,要喝给喝。这不就是比亲妈靠谱吗。
陈让说着说着自己也乐出了声,缓缓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梦境会给优渥对待,甚至没想过我们进来里面跟旅游一样。”
就算是梦境有心栽培他们,或者说想和他们合作,那大可选另外一种方式,何必这样?恐怕在这后面还有更大的猫腻吧。
“它爱给的这福利,受着就是了,管他呢。”相比陈让,严却说的话更实在,“这就和吃断头饭是一个意思,谁也不能知道他下一秒会被怎么样。”
所以只能抱着最好的心态来度过难关,起码不会死得太痛苦。
两人又谈天说地地聊了一会,陈让偶然一次回头就被外面给迷住了双眼。
摩天轮处在高空之中,在下面他们被炎日晒,但从上面往下看却是另外一个故事。
一片迷雾笼罩在下面,只露出了不远处一座山的山头,显得格外突兀。
陈让看到这种美景,到了嘴边的夸赞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句:“靠,太漂亮了。”
坐在他对面的严却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弯了弯嘴角,逗道:“什么漂亮?”
“外面漂亮。”
“嗯?”
陈让看着严却的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一点保留,像是随时都可以把他拆吞入腹一般,他只好咬牙硬着头皮道:“你……”
“我什么?”严却看着他,嘴都要笑僵了。
“你漂亮。”
严却看着陈让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就觉得可爱,但这个词并不适合他,于是他身子往前倾,鼻尖对着陈让道:“哥,你漂亮。”
陈让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炸成了一朵烟花,把他震得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不然怎么严却吻他的时候他没躲开?
其他铁箱子里面的人各有各的乐子玩,陈让这颗心飘到了百八十万千里去了,暂时是管不到他们。
“哥,回神了。”严却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就觉得心里一软,忍不住打趣道,“难道是被我吓到了吗?”
陈让怎么可能承认,连忙摇头,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他跑似的:“没有,只是……”
只是太害羞了,太不好意思了。
当然,这些话他怎么可能对严却说得出口,于是他只好自己憋着,忍得一阵心悸。
“哥,我们来玩游戏吧。”严却拉开了和陈让的距离,正襟危坐,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偷吻的人不是他。
游戏两个字总能轻易地勾起陈让的敏感神经,他脑袋转了转:“什么游戏?”
“你说我答,下一轮换我说你答。”严却指了指荧幕,“先抽谁第一个问吧。”
“好。”陈让自诩了解严却的性子,但对于严却在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可以说是白纸一张。
有时候他都会怀疑他们两个这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网恋?
直到严却来这边待了几个月,他这颗心才算是略微安定了下来。
严却修长的手指点开了抽签这个系统,第一轮是严却问,陈让答。
“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陈让答得坦坦荡荡,没有一点隐瞒,严却心里偷着乐,看来自己初恋地位还是保得住的。
陈让也没好意思问严却其他事情,琢磨了半天才问道:“你第一次入梦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其实对他们而言没什么不好回答,可不知道为什么,严却竟是沉默了很久,最后甚至是叹了口气,到底也没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让就这么等着严却的回答,他也不说话,两人像是在和彼此较劲,谁也不肯让谁。
就这么一直耗着,竟是直接耗到了游戏结束。
“请各位有序离场,然后前往丁先生的洋房,不要迟到了,丁先生不喜欢迟到的人。”
现在时间也就五点半,距离饭点还有半个小时,从这里走到丁先生的洋房无非十分钟,倒还算来得及。
陈让和严却肩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都没说话,但剑拔弩张那味道冲得旁人都闻到了。
“他们两个怎么了?上了个摩天轮就变成这样了?”傅少青拉着白桃走到谢怜情旁边,一脸疑惑。
都说谢怜情是陈让肚子里的蛔虫,这会当然也不例外:“谁知道呢?要么就是严却触霉头了,要么就是他有事瞒着。”
这一说还真说了个准,去丁先生洋房的路上陈让离开了一会,拉着谢怜情往一边走,一脸不解:“我就不明白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进的梦境,他没回答我,一直跟我憋着股气到现在。”
“他是干嘛了还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真不想说的话直白点,大家敞亮一点说话也没什么,他这个样子我反倒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陈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鸡窝,谢怜情心里知道,陈让一直都说头发是他第二张脸,这会都能气到抓头发了,恐怕对严却也是真的喜欢了。
拿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能劝分不劝和?
“嗨,说不定他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会正在琢磨呢,他也没直接说不能告诉你啊。”
谢怜情说的话也在理,陈让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半晌才憋着股气:“算了,晚上再说,我现在懒得跟他计较。”
谁跟谁计较啊。谢怜情在心里切了,一声,但也没戳穿他。
哎,没办法,谁让她是世纪好姐妹呢。
他重新走到了严却的身边,原以为严却会继续保持沉默,没想到他却主动笑着张脸:“哥,回来了。”
“呃……嗯。”陈让很想现在就问严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着没问。
忍住,这会要问了说不定就适得其反了。
严却一直用余光看着陈让的表情,他怎么会不明白陈让心中所想,只是关于这件事,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群人跟着小丑来到了丁先生的洋房,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坐在正中间,两边都空着位置,陈让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就想到了有名的艺术画《最后的晚餐》。
或许这就是姐妹之前的心有灵犀,谢怜情直接喊出了声:“我去,这是要直接给我来个最后一顿饭啊。”
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有的被她的幽默逗笑了,也有的当了真,煞有其事地站在一旁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