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媛黎死的时候你们都没人感觉到吗?”陈让问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看着付七析和苏霭梧的,目前能信的也就这俩了。
“没有,我睡得很沉。”付七析皱了下眉,补充道,“平时我不会睡这么沉的。”
当然,这次是梦境给你做了点手脚罢了。陈让没说出口,而是将视线落在林涵身上:“林涵,你昨晚也和她一样吗?”
“对……对啊。”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丝毫不敢去看陈让的眼睛,生怕对方发现什么。
陈让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向严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怎么办啊,有人不说实话。”
他一说完,林涵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一下,然后又强装镇定,咬着牙不肯吭一声,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是吗?谁没说实话?”付七析说是问,倒还不如她是在陈述比较实在。
她的语气太冷静了,冷静得有些非比寻常。
林涵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她害怕这里面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她昨晚没睡,看见了她的所作所为。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她要活下去,她才不要跟这群人一起过什么梦境,她要离开!
林涵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灼热,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啧,真是不听话。”陈让踹了一下刘凌,然后坏心眼地抬下巴指了指付七析,“把她抓起来啊。”
付七析虽然不知道陈让要做什么,但也清楚他不会对自己有害,于是认真地和他配合演出。
“陈让,你做什么!”她怒目瞪着陈让,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你敢抓我试试!”
陈让内心惊呼一声,这入戏还挺快的,还以为怎么也得他给点提示啥的。
“我为什么不敢抓你?付七析,太高估你自己了吧。”陈让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的身份是凶手,我为什么不能抓你?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严却看着陈让乱说话,但也没有拦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涵的表情。
不得不说,越是安静的人表情管理越好,这个林涵,若不是刚刚那几句话让她露出了点马脚,现在这幅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能表明她是凶手。
“怎么可能?付姐昨天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做其他事情啊。”林涵还不忘当好人,在众人面前拉了一把好感。
哪知陈让根本不买这个情,他微微颔首笑道:“是啊,她没时间,你有啊。”
林涵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绕过去的话题又重新绕到她身上了,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哭丧着脸道:“陈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昨天一直都是和付姐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有时间!”
这个时候严却突然站了起来,冷眼道:“昨天你说要找慕楠,但我们之后核实了,你根本没有找过她。”
“那是因为我没有找到!”
待到林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让人信服了。
“你说你自己要找柳慕楠,到最后又说没找到,那么这段期间你在哪?谁能给你作证!”陈让的声音越来越重,最后直接拍桌而起,“你在撒谎,或者说,从始至终你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林涵的眼眶里面还有泪珠在打转,最后直接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所有人看着林涵的状态都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想活下来是他们所有人的愿望,而林涵不过就是选择了一条她认为可行的道路罢了。
“这是最后一次。”沉默片刻后,陈让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扭头就走。
严却见他没有吃早饭,便顺手拿了两个包子也跟在陈让后面离开了,他们两个都走了,谢怜情和刘凌自然也不会多留。
“哥,别生气了,先吃点吧,不然等会胃会不舒服的。”严却还在尽力安慰着陈让,他将手中的包子递给陈让。
“我没生气,只是我不明白。”陈让愤恨地咬了一口,然后拧眉问道,“为什么梦境会选择一个新人来当凶手?新人出现问题的概率不是更大吗?它完全可以找一个老手来隐藏凶手身份,这样人一死完就可以达到它的目的了。”
严却瞧着陈让的脸,诡异地陷入了沉默,走廊里一下子静得可怕,半晌严却才问道:“哥,为什么你觉得人死完了就是梦境的目的?”
这个猜测陈让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毕竟他也就是随便想想,如今严却问起来了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思索了好一会才组织语言道。
“你想啊,我们每个梦境都有死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个梦境全员通过呢?那么下一个梦境还是同样的一批人,这样就没有意义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但是为了活下来,陈让不惜把这种可能性算在其中。
见严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异想天开,一下子夺走严却手中另外一个包子,脚步匆匆,还不忘嘴硬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信了我也没办法。”
对于这句话严却倒是没有回复,只是盯着陈让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错,这么一直入梦根本就不是一个办法,现在梦境的时间没有规律,时快时慢,万一哪天梦境的频率变成了每天一次,那么他们岂不是天天活在刀尖口?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愿意忍受,严却也不能。
待到严却跟上陈让的脚步时,却发现他正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些什么,严却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会凑过去直接看,而是礼貌地问了句:“哥,在看什么?”
“没,就小情进梦境前给我发的一个东西而已。”陈让条件反射地将手机关了屏幕,重新揣进兜里,若不是严却敏锐地看见了他烧红的耳根,说不准还真的会信。
即便如此,严却也没有多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他没有多问,陈让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又骂起了谢怜情,没事不知道传什么小视频给他,差点把事情闹大了都。
两人一起走到了实验室门口,他们倒是更加确信了之前里面的人就是他们当中的队友,趁着现在所有人都没跟来,陈让和严却一起进了实验室。
这里面比起上次变得更加杂乱了不少,纸张都扔了满地板,让他们两个无从落脚。
“你说这凶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整得跟暴躁症似的。”陈让无心地说了一句,严却的眼睛却闪了闪,然后敷衍地应了一声。
实验室里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找,恐怕是之前的人拿出来丢掉了。
“算了,不找了,我们先走吧,再去看看别的地方,我感觉这个地方不会有线索了。”陈让将手中的一沓白纸又重新放回原处,本以为严却会提出多找找的建议,却没想到这人和他一样,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这样的一个小举动让陈让起了疑心,总感觉严却知道谁是凶手,但又不得不维护。
到底是谁能让他这么煞费苦心?
他没说,陈让也就不问,两个人维持着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