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般准没什么好事。
陈让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不禁又生出了几分生无可恋的情绪来;“好好的一个梦境非得被你们玩成大乱斗。”
“没办法,被压制久了,总想着做点反击。”严却哼笑一声,“况且我怎么可能任由这种怪物踩在我头上。”
这样的严却让陈让有些陌生,但又像是正常的。平时严却对他斯文温柔,一点重话也不说,还会乖乖地喊他哥,但一到别人面前,他就满身的嚣张恣意无处安放,像是被人关久了笼子,突然有这么一朝被放出来兜风一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严却非常吸引人。
“听你的,那你慢慢看,我走了。”陈让摆了摆手就往台阶上走,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实验室,到底是谁在扮演那个角色?
还没等到他走进实验室,和他们阔别一天的小怪物又出来了。
“啊,啊啊——”那小怪物不会说人话,只能张嘴发出几个短促的叫声,他一个劲地指着过道深处,也不清楚到底是要他去还是不要他去。
陈让抬手顺着他的方向指了指;“你要我过去?”
小怪物猛地点了点头,尽管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陈让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兴奋,就像是一个有了玩具的孩子急于分享。
“好吧。”陈让信这个孩子不会害他,抬脚也就跟着去了。
他曾经怀疑过小孩儿日记上写的朋友是不是这个小怪物,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小怪物并不是长年累月躺在黑暗里的,他也会爬出来看灯光,吓唬别人,甚至态度恶劣得以此为乐。
过道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一块白色的板子。
“这有什么好看的?”陈让瞧着那块板子上面空空如也,不禁失了几分兴致,但看着小怪物又只好弯腰将它拿了起来,前后翻转一下,看到名字的那一刻愣住了神。
“陈让去哪了?我怎么没瞧见他?”谢怜情一出酒窖就东张西望地找着陈让,甚至还打着哈欠,“我好困啊,为什么今天中午没有午休啊。”
她一打哈欠,刘凌也像被传染了一样,跟着打了一个,然后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是啊,为什么中午没有啊。”
要是每个梦境都有一个安安静静的午休该多好啊。
他们早上要找线索,晚上还得跟鬼神斗智斗勇……好吧,虽然这两个晚上斗智斗勇的份没有他俩的。
严却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觉得有些不正常,正常人也不该这么困倦才是。
“小情,我去找一下哥,你们两个随便找找线索吧。”严却突然觉得有些心悸,像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哦,好。”谢怜情没有多问,人家小两口的事她能问什么。
果不其然,严却找到陈让的时候只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见严却的时候也只是冷着声让他站在原地。
“哥,怎么了?”严却心里有了猜测,却又不敢妄下定论,要是一个嘴快说了不该说的,那他岂不是完了。
陈让掀起眼皮,一脸冷漠;“还要说假话么?”
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确实有几分禁欲精英的味道,但严却还是喜欢他弯着眉眼笑起来的样子,自信得很,简直就是大学里面的温柔男主。
“哥,你指的是什么。”严却站在原处,乖得跟个什么似的,颇有一副你说什么我答什么的乖孩子模样。
陈让也没和他兜圈子,一把将白色的板子摔在地上,冷声道;“这算什么!”
那块白板上面赫然写着严却二字,而下面跟着的则是他的身份——凶手,甚至还括号起了本人已知这四个字。
昨夜严却说谁都不可信,包括他。今天就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陈让险些吃不消。
“哥,你听我解释。”严却眼神微动,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娓娓而来,没有丝毫的紧张和被发现的恐慌。
“好啊,你解释,我听着。”尽管这几个晚上都是平安夜,严却甚至尽心尽力地帮着他们守夜,但陈让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凶手是他的身份牌。
而且严却没有告诉他,是怕自己背叛他?还是怕自己拖累他?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都让陈让觉得心神不宁,他从来没有想过严却会骗他。
“凶手是真的,但我没有杀过人。”严却急于证明这一点的样子有些笨拙,毕竟这几天下来谁都知道凶手没有动手过。
“身份牌的事情我不知道,凶手这个身份也只是我根据一些事情推论出来的。”严却愣了愣神,又道,“但身份牌可以反水。”
陈让垂在双腿两侧的手弯了弯手指头,拧着眉问;“什么意思?”
“梦境这次给的条件很丰厚,你的身份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因为坏人很少,可以说只有这么一两个,所以还要坏人阵营杀了所有好人,那么梦境会直接送他们出去,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入梦。”
而已严却这个智商,要耍他们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却选择了他们这一阵营。
“这么说梦境还真是偏心,给了坏人得天独厚的好处,却一点甜头也不给好人,真是不公平。”陈让的眼睛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有些冷冽,让严却担心他出事。
“哥,其实这件事情……梦境也是有做出相应好处的,比如这次的怪物是向着我们的,甚至日记本的线索,这些不是梦境本有的……而是它送的。”
这次他帮着梦境说话,却被陈让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就见陈让磕磕绊绊地强撑场子。
“我当然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只是他的耳朵尖烧红起来,严却也只是低头去摸自己的鼻尖,心尖上却是止不住的发热,哥耳尖发红的时候真可爱……
“下次你再敢瞒着我就别来见我!”陈让凶巴巴地吼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重返阵地。
真他娘的丢人。
小怪物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又瞧了瞧被摔在地上的白板。
这是他的东西!为什么这两个人吵架要摔他东西啊!
严却和陈让又变成了如胶似漆的模样,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周沉的面色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睛一直跟着严却,陈让忍无可忍,直接奋起骂道;“你能不能别老盯着他了,我现在都觉得你才是他对象我就是个小三!你要是还怀疑我们是凶手直接一把刀砍两个不就完了,划算得不行,梦境你也能当老大,凡事自己顶,死了自己扛!”
陈让巧舌连珠,说完之后又好像不解气,又对着周沉道;“别他娘的想着让我俩承认,下辈子吧你!”
谢怜情像是许久不见陈让骂人一样,有些怀念;“上次看他骂人都是高中的时候了。”
刘凌警惕地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连忙问道;“但你们高中不是不在同一个院区吗?为什么会听到他骂人?”
“高三的时候正在奋起直追嘛,我在高中每天被作业弄得烦,也不爱和别人说话,也就跟小让让的交集多一点,我们两个是邻居,所以经常一起回家,当时就有一些人说了难听的话。”谢怜情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憋着笑道,“当时陈让这个脑瘫考长跑时脚伤了,问我拿跌打损伤的药,结果被一群没脑子的看见了,当着他的面说了一些下三滥的话,陈让当场就把那群人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