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用管这些了,想想通道会在哪里吧。”严却显然没有在意这个,他所关心的是为什么日记本里没有提到房间里的暗道。
陈让漫不经心地翻着日记本,然后突然停在了其中一页,瞬间正襟危坐,厉声道:“这是不是结构图?”
严却不是学建筑的,但在他们学校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一些,这一幅图让这两人瞬间打了个机灵,因为这一页是他们开始就翻过的,没有丝毫痕迹,可就在他们产生疑问的时候,这幅图突然出现了。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除了构图以外,还有着四间房间的平面图,也就是他们所住的三间房以及杂物间。
“所以这其实是在帮我们作弊?”陈让也有些讶异这个梦境的鬼怪居然这么好。
还是说小孩子都比较纯良?
严却看了眼房间的平面图,虽然他们两人都急于求证,但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毕竟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要是好巧不巧出现什么东西就不好玩了。
“白天再看吧,我现在没那勇气,也没那能力。”
真跳出个什么东西来,他们两个就算有心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更别说是谢怜情和刘凌了。
等会来个一起殉葬就没意思了。
严却轻笑一声不说话,手指捏了捏陈让的后颈肉,见他没有反抗又有些不乐意:“哥,要是以后有人这么抓你,记得赶紧跑。”
陈让满不在意地掀了眼皮看着严却:“也包括你吗?”
严却心神微动,心尖有些发烫,却没有表现出来,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包括我。”
他今晚的样子有些反常,但陈让在心里也仅限于猜测,没有问,毕竟自己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到时候还得麻烦他临时编个故事来骗自己。
那多没劲啊。
“嗨,我就随口一提。”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开门声,紧接着是关上门的声音。
这两道声音一前一后,所以陈让可以肯定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声音不像从隔壁传来的,而是他们的对门。
但他们对门只有两间房,一间杂物间,一间住着苏霭梧她们四个人。
“所以凶手在她们四个人之间?”陈让有些惊奇,毕竟他一直都在怀疑周沉,但结果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严却眸色也沉了沉,这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四个女人,任谁都不敢相信这四个看起来都可以信任的女人中有凶手。
“不一定,可能是杂物间的。”严却定了心神,摇摇头道。
“也对。”陈让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那杂物间出来的会是谁呢?”
那个小孩儿?还是鬼娃娃?
严却蓦然勾唇笑了一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陈让傻眼了,他就随口一提,这大爷还真又要去作妖了?“别吧,如果是今天下午的那个人,那我们根本没有赢的胜算啊。”
严却的伤口他是见过的,实在可怕,他不能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开这个门。
“哥,门有猫眼。”严却瞧着他急忙过来拽自己衣角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我没这么傻。”
“谁关心你了,爱咋咋去!”陈让面上一热,脸一转就要往后退,但脚却不受控制般地跟在严却后面。
便是他也好奇外面站着的到底会是哪位。
严却将金属壳转了上去,然后凑上去看外面。
过道空荡荡的,只有那两盏白炽灯还在工作,他刚想往后退,猫眼上却突然出现一只赤红色的眼睛!
严却猛地往后一退,刚好撞上了陈让。
“嘶——”陈让捂着他被撞到的鼻尖,吃痛的感觉让他生理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严却你吓死我了,外面有什么?”
按照严却这种沉稳的性子居然也会被吓到?
严却咬着牙,没回答陈让的话,便是他也被外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但好歹可以肯定的是,那只眼睛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
“哥,别看。”眼见陈让就要自己一看究竟,严却急忙拉住了他,“不是我们,是杂物间里的东西。”
说到这个陈让也不再坚持,毕竟他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却呼吸紊乱,然后听见了外面的东西开始笑。
那笑声很像小孩子的,却又暗藏一丝诡谲,像是很高兴自己吓到了严却一样,乐得又鼓掌又敲门的。
严却瞬间脸面全无,气得恨不得把这小孩儿直接掐死在外头。
“他笑你呢?”尽管有些可怖,但陈让依旧没心没肺地强调着重点,“按照我对熊孩子的理解,他这肯定就是在挑衅你。”
陈让还在煽风点火,严却眉梢一挑,想到了个报复的好办法,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得意洋洋地看着陈让道:“哥,你也不想出去跟怪物赛跑的吧。”
这小兔崽子。陈让磨了磨牙,然后猛地摇头:“别,你千万别开,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就横死在过道上。”
“那不就好了。”严却将陈让搂进自己怀里,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哥,学乖点,别作。”
放屁,作精明明就是你。
但陈让也就只敢在心里骂骂,也不敢直接把话搬到明面上。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他笑吧,听久了我也想笑……”陈让缩了缩脖子,他这人啥都好,就是共情能力太强,好几次听着谢怜情莫名其妙的笑声他就觉得好笑,然后跟着她笑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
严却看了门一眼,然后想到了那张平面图,眼睛眯了起来:“有个好办法。”
“什么?”陈让转头过去看身姿挺拔的严却,浴室门就在门往后一点,一开就能看到暖黄的灯光。
只见严却的手卡着镜子的最左侧,然后轻轻一按,那面镜子便被他拿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面镜子究竟有多重,瞧着严却这幅轻松的样子惹得陈让也想试一试。
“哥,你开下门。”严却懒洋洋地看着门口。
小样,他在陈让面前没脸了,又怎么能让这只小鬼在梦境那一众鬼怪之前存有脸面呢?
陈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没有过问,只是信任地打开了房门,然后自己站在门后。
希望人没事吧。
“咯咯咯……”那小孩儿笑得欢快,赶着杀人的心比谁都急切,脚下更像是生风一般。
但门一开,他瞧见的便是一模一样的自己,以及身后一模一样的过道,他当即就笑不出来了,转头看了看过道,又看了看面前的镜子,突然有了一瞬间的迷茫。
这里没有别人了,他要杀谁呀?自己吗?
不对不对,父亲这么喜欢自己,怎么会让自己自裁呢?
他猩红色的眼睛一转,看到了一旁开着门的洗手间,瞳孔一亮。
呀,肯定就是这里了!
他一蹦一跳地进了洗手间,又看了看镜子后面的黑色通道,听说人睡觉的时候都喜欢一片漆黑,应该就在里面吧!
可惜鬼娃娃短手短脚的爬不上去,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最后踩上了一旁的马桶,然后趴在洗手台上,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身体挪上去,然后纵身向暗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