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严却揉了揉陈让柔软的头发，“只是不知道箱子里面有什么，保险起见还是明天开吧。”
“好。”陈让也没意见，跟着严却走下三楼，在有密码锁盒子的房间里待了一晚。
严却一晚上没有闭眼，眼睛有些酸涩，拍了拍陈让的肩膀问道：“哥，先去吃饭还是直接开箱？”
“开箱吧，我现在只想出去。”
两个人都各自拿出在身上的扑克牌，除却夜晚这两张，另外两张分别是小孩儿模样的，以及他们所见的雕塑图样。
“6152。”陈让脱口而出。
严却捏着扑克牌的指尖轻轻抖了一下，然后笑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嗨，直觉，不对也没办法。”陈让挠了挠脑袋，“先试试吧。”
严却用了陈让说的密码，竟是一次就开，这才他不禁想到记忆深处那人说的话。
“总会有形色各异，适应梦境的人，他们或多或少可以跟梦境有所交流与沟通，这会成为他们的能力，但若是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那么他也会死得很快。”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只要有他在，就会尽力避免陈让出事。
“喂，严却。”陈让拿手在严却的眼前比划的半天，才见他突然清醒过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事，只是觉得能出去的挺好的。”严却避过了这个话题，陈让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提。
严却最初的猜测是错误的，盒子里面没有歌词，只有一只洋娃娃的缩小版。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各怀心事地回了饭桌。
饭桌上的人正在争执，谢怜情不顾他人阻拦地想要去找严却和陈让，周沉比较稳重，只是说着要相信他们两个，但内心所抱的希望并不大。
“我们两个没事。”
陈让的声音刚响起来，整个饭桌上突然鸦雀无声，好一会谢怜情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往陈让身上扑去：“小让让——想死我了。”
“我去。”陈让惊得一下子往后跳去，险些摔倒，好在有严却在才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你别这么喊我，怪恶心的。”陈让摸了一把自己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
谢怜情见他没事，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没有跟他计较。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师从死了。”谢怜情这才正色说了早上的事情。
这么说着，陈让下意识看了一眼这次新人里面仅剩的一个人——付七析。
真不知道该说她有实力还是该说她运气好，但这次新人里面最冷静淡定的人确实就是付七析，按照严却的话来说就是最适合梦境的人。
“没办法，他昨天可能触发到死亡条件了。”
正当所有人还在商量的时候，馆长突然出现了，他的脸色阴沉，一口尖锐的牙齿还像昨晚一样，甚至两眼一直盯着陈让，眼神猩红。
陈让伸手让谢怜情往旁边站，看着馆长，颇有一副要和他对峙的模样。
“馆长，是不是要和我们谈谈您儿子的事情了？”
只见那个馆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所有人都觉得周围变得有些阴冷，但陈让却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严却甚至走到陈让身边用手轻轻将他圈在自己怀里。
“昨晚跑得挺累的，总得给点报酬吧。”
馆长的身体突然慢慢变大，浑身的血管都是肉眼可见的状态，红血丝甚至将他的眼球紧紧缠住。
“你们不该知道的，不该的！”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你在怕什么？怕你儿子知道你的事情之后恨你吗？”陈让讽刺地笑了笑，“你杀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会在噩梦里面找你呢？”
这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大，众人被惊得眼睛圆了起来，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么一个人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明明他是一个艺术馆馆长！
那个馆长咧开一嘴尖锐的牙笑得渗人：“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我没有杀他！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我只是怕他变成了艺术！艺术！”
他像是入了魔一样，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倒是陈让和严却想起了他昨夜一直说的那句话。
“你们都是艺术的陪葬品！”
陈让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封在雕塑里面？为什么不把自己变成艺术？”
他哼笑一声，看着馆长的脸色越来越糟糕：“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私有欲而已！”
他一语道出了馆长内心所想，面色如霜：“你不敢承认，因为他每晚都会回来找你，但是他又很信任你，你利用这份信任的同时又害怕他。”
谢怜情一腔怒火瞬间起来了，直接踩着地板跨过众人，竟是一手提起了馆长的衣领，一拳往他脸上打去：“老娘今天非得教你做人！”
“小情！”就在谢怜情拳头快要碰到馆长的脸时，周沉忙拦了下来，毕竟梦境里面殴打npc这种情况还没出现过，所以万事还得留一手。
谢怜情显然这会气头上，涨得她脸都红了，自然听不进周沉的话。
最后还是陈让去拦住她才作罢。
严却没有任何神色，就连语气都没有起伏：“真的知识为了艺术吗？”
他这问句让馆长的脸色逐渐变得黯淡，最后还是低头将真相说出：“我和我的爱人结婚不久就有了孩子，当时我只是这间艺术馆的馆长，而当时没什么人欣赏，因此我的收入非常微薄，或许是她无法接受。”
“我的爱人出轨了，我知道我为了艺术没有多加顾虑她的感受，可是她——”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这辈子为了艺术奉献，她跟那个男人跑了之后，孩子留给了我，我将那个孩子做成了雕塑，我要报复那个女人！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这个阴影之下！”
随着他的话音渐落，陈让感受到了自己面前一阵时空扭转，然后他猛地一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
陈让慌忙起身，去翻看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笔记本。
欢迎欣赏艺术的最高境界，
无数名展足以开拓所有人的视野，
艺术的幕布永不落下！
“我想触摸画展上的玫瑰，却被尖锐刺痛，
我想脱下他的铠甲，却永远地替代了它，
我想安眠在地下，却被不速之客阻拦。”
我被永远埋葬在土壤里，
我的伙伴会引领你们，
找出藏在雕塑室的秘密，
这场话剧总落下了帷幕，
我将与我的父亲永远在一起，
他会被诅咒进地狱。
陈让看完了歌词，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本子，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他该评定的，究竟错误论何，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梦境就像是一部永恒的影片，所有的演员就位，观众位只有一个人，死亡会威胁每个人。
谢怜情醒来的时候显然也还没回过神来，挠着脑袋一脸烦躁地开了陈让的房间：“怎么没让老娘留下来揍他一顿，两个大人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这简直就是变态！”
“行了，我今天要回一趟学校，你随便。”陈让赤着脚，突然觉得有些冷，这才忙找了拖鞋穿上，进了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