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施展天命寄身之后,我听到的声音,却是和左丘故姬卿山等人一样的,水流声!
“我听到了,水流声!”灵羽第一个叫了起来。
摇光道人也是冲着我和林星瀚两个人点点头:“没错,我听到的也是水流声,你们两个,会不会是听错了?”
宋小潇也是看着我和林星瀚,那表情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她也认为是我和林星瀚两个人听错了。
说真的,这几个人看着我和林星瀚两个人的表情神态,和我现在听到的那种潺潺流水声,险些让我真的以为,我刚刚是听错了。
但是,如果是我一个人,那也就罢了,大不了当我出现了幻觉,可是听到流沙声音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林星瀚。
再者说,天命寄身虽然是个狠毒的术法,但是它所附带的其他效果却是很强的,在我们两个人施展天命寄身的时候,可以提高我们两个人的所有感官能力,破除我们两个人身上的所有幻觉。
几乎可以说,在施展天命寄身的时候,我和林星瀚两个人基本上相当于开了一半的第十窍。
所以,我十分确定,我和林星瀚没有听错。
我本想将这事情告诉宋小潇他们,但看着宋小潇他们那脸上的表情,想了想,又将心中的想法按捺了下来,轻笑一声:“也许,真的是刚刚我听错了吧。”
听我这么说,林星瀚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看到他的这个眼神,我顿时明白,其实林星瀚这家伙,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其实这样做也是对的,现在,看样子流沙的声音只有我和林星瀚两个人能够通过天命寄身的办法听到,要让宋小潇他们相信是根本没有证据的,与其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争吵这些上面,不如继续往前走。
林星瀚忽然道:“祝韦安,你往前面来点儿,我一个人有点儿慌。”
我刚想说,你一个天天到处跑着找墓的人,只是一个山洞慌什么,就忽然反应过来。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林星瀚身边。
林星瀚也不动声色,看着像是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瞬间感觉到我和林星瀚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在相互流转。
“这次,我们全力运转天命寄身,再听一次。”林星瀚低声道。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将气息催动到了极致。
属于我和林星瀚两个人的不同气息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来回乱窜,与此同时,一种奇特的感觉开始在我们身上蔓延开来。
随着这种奇特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我也终于再次听到了那种流沙的沙沙声。
并且,因为我和林星瀚两个人全力运转天命寄身的缘故,这一次这种流沙声很大。
如果说,我和林星瀚两个人第一次听到那流沙声音的时候,像是在站在了距离流沙十步之远的地方,那么这一次,我和林星瀚两个人听到的流沙声音,简直就像是沙子直接在我们两个人的耳道里面流动一般。
这次的流沙声十分刺耳,就在我受不了想要将林星瀚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挪开,终止这一次的天命寄身的时候,我忽然在这巨大刺耳的流沙声中,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在流沙声掩盖之下,我能够听到,有一些低低的吟唱声。
一开始流沙声音不够大的时候,我还听不到这种吟唱声音,但是在这流沙声音被我们全力运转天命寄身,无限放大的时候,这种声音也终于掩盖不住了。
这声音有些像曾经在电视上听过的男声合唱,低沉且悠远亢长,没有歌词,只是吟唱,起伏之间,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有着佛教梵音的悠扬韵味,却又不像梵音那般神秘安详,相反,多了一种肃杀和悲凉。
如果说,梵音给我的感觉,是在高大殿堂之间神明声音的回响,那么这个吟唱声,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慢慢地踏来一支百战之军,他们战胜了敌人,却也有无数的兄弟袍泽葬身战场,带着对死去兄弟的悲切和战场余威下未曾消散的杀气,逐渐地淹没了地平线,朝着我这边过来。
这声音,越听到后面,便越是让我胆战心惊!
这吟唱声中的杀气,着实是可怕!
越是听下去,便越有一种感觉,似乎那吟唱的人,那一支百战之军,要从黑暗中踏出来,再次展开杀戮!
终于,我伸手挪开了林星瀚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我的心境。
“小白脸,你听到了吗?”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林星瀚。
林星瀚只是看着我,我只看他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了。
他也听到了!
“这是什么?”宋小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听到宋小潇的声音,我转过头,正看见宋小潇从地上捡起来一小节石头。
这一小根石头,通体纯白如一。
我有些好奇,走了过去,从宋小潇的手中将那根石头接了过来。
放在手中细细地一看,又摸了摸,只感觉这石头十分光滑,质地如同羊脂玉一般,但是摸上去却又比玉石更为温润一些,少了玉石那种略带冰凉的感觉。
翻过来一看,就看见这石头竟然是中空的!
我心里顿时咯噔的一下。
拿着这根“石头”在地上敲了敲,又磨了一下,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不是一根石头,而是一根被摩挲得光滑的骨头!
之前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很多这种的骨头。
有很多低调的富人都喜欢这种东西,用骨头雕刻成的摆件或者玩物,时常拿在手里把玩,他们称之为,盘。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东西要一直在手里把玩,用自己的手去摩挲它,将表面的东西全部磨掉,一直把玩到出现玉石的光泽,整个上下光润无比,像是羊脂玉一般,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玩意儿。
把一个新的东西盘到如同羊脂玉一样的质地,足可以让他们炫耀上好一段时间。
比较安分的人,一般手里的骨头玩物都是普通畜生的,像是藏獒骨头或者别的。
再野一点儿的,就会去搞一些狼骨,虎骨之类的东西来盘,不过这种玩意儿虽然属于处在灰色地带上的生意,但也还是可以理解。
最野的是玩人骨头的。
盘其他的骨头玩意儿我还可以理解,唯独这盘人骨头的,我是一万个不解。
人为万物灵长,死后化成鬼怪灵体的机会相当之大,真要邪性起来,比东北那一带的五大仙都厉害,这要是拿到一副冤死之人的骨头,天天在手上把着玩儿,盘来盘去,三天两头就要遭殃。呆在家里遇上鬼打墙的几率比在乱葬岗都大,玩这种东西,那真是嫌命长。
当然,如果他们不盘这骨头玩意儿,我和师父也并没有机会认识玩这些东西的。
记得那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富豪,不知道怎么搞的,也学着圈子里面其他的富豪玩起这人骨头来了,但是吧,别人都是男子之身,阳刚气息重,玩起这人骨头来压得住,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
可是这女子跟着掺和那就有点儿惨了,这女富豪玩起人骨来之后,家里时常出事,甚至有一次,遇上鬼打墙险些一脚从别墅的三楼泳池边上踩空掉下去,以为是风水问题,实在是没了办法,这才托人找到了我和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