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天吏和地官传承的山河捕龙录内容不是完全相同的,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林星瀚居然不知道。
山河捕龙录中记载,河潮纹是因血脉一系福寿尽消,气数绝灭,导致尸骨无有福寿阴德庇护,阴死之气外显而形成,因状如被时时冲刷的河边乱石,被称为河潮纹。
出现了河潮纹,就代表着这一脉人,将彻底绝灭。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将出现河潮纹的尸骨埋到一处极好的风水之中,让风水气运冲击它。
这个极好的风水,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宝地就行的,如果要在五年之内用风水气运的办法解决河潮纹,这个风水宝地,至少也得是龙脉……
而华夏大地,总共才有三条龙脉。
龙脉其一为艮龙,西起昆仑,北经祁连山,转而向大兴安岭与长白山,最终于境外的白头山入海。
其二,为巽龙,自昆仑起,经藏,云,贵等地,于福建入海。
其三,为震龙,起于昆仑,经川,陕,豫等地,位于黄河之南,长江之北,在江浙一带入海。
此三龙脉之中,艮龙巽龙已断,分裂成了无数个风水宝地,唯有震龙存续,尚有强大气运。
但龙脉有灵,如果没有强大的手段,就只能让龙脉自己择主而伺!
所以,历代探陵官留下的书,才被称为山河捕龙录!
在我和林星瀚师父之前的那些探陵官,真的就是在用一辈子去追寻龙气,捕捉龙气,为了降服龙脉而奋斗。
我和林星瀚虽然是探陵官,但归根结底,我们并没有真正接触过龙脉,甚至,我们两个人的师父,也从来没有追龙脉,降龙脉的经历。
这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更何况,龙脉之上的气运何其恐怖,这么强的东西,要让严辉给拿了去,岂不是拿着龙脉当儿戏。
我和林星瀚现在弄的这个阴风水,也不是不能解决这河潮纹的问题,只是可能耗费的时间要久一些。
这个久,可就不是一般的久了,到底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现在,就只能看这阴风水,能不能在严辉老到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之前,把这河潮纹给解决掉。
不然,严辉这一家血脉,算是彻底玩儿完。
不过,想了想又感觉有些不应该。
一般情况下,河潮纹的出现,是一代接一代的,第一代的河潮纹较浅,第二代开始慢慢变深,最多可以到第七代的时候,才深重到现在严辉父亲和爷爷的这种程度。
因为阴德和福寿,正常来说,都是慢慢耗尽的,而不是一下子彻底消失。
而且,还有一个不寻常的就是,随着河潮纹一代一代地出现,这家人的运气和福禄也会消失,一旦出现河潮纹,哪怕是像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那样的超级大家族也会渐渐衰落,绝对不可能在河潮纹深重到如此境地的时候,还能出一个严辉这样的大富商。
我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
将事情跟林星瀚说了一说,我决定把这事情拿去问问严辉。
不然的话,这种异常情况在跟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安心地把风水转接完了拿钱走人。
我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刚刚走出去没两步,林星瀚便拉住了我,劝道:“你别去,既然这事儿做不了,弄不到钱,咱们就做了手头的事情就行了,你这么一问,指不定又要问出什么事儿来,咱们早点儿做完拿钱走人吧!”
“这事儿我总得问个明白啊,哪怕就是不做,我也要弄清是怎么个情况吧?”我挣开了林星瀚的手。
其实河潮纹这个事情,我还有一个疑惑。
严辉的大哥,是有一个女儿的,就是被做成了浸血尸的严玉琳。
严玉琳能被严辉的大哥生出来,并且没有什么意外地长到成年,就代表着,严辉这一脉,至少在严玉琳出事之前,阴德尚足,福寿未竭。
严玉琳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是子嗣这个东西是不分男女的,无论男女,都一样是严家的血脉,严玉琳出生并顺利长到成年,本身就证明了严家不该在这一代绝灭。
而严玉琳的出事,却又那么巧合。
那个佛珠青年和曲大师找浸血尸的时候,七具都找到了,唯独差一具,而这个时候,严玉琳却又正正地撞到枪口上。
这个巧合,恐怕不是巧合。
一定是严家的气运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拿着这个问题问了一下严辉,严辉显得有些迟疑。
我就知道,有事情……
严辉欲言又止一会儿之后,却又拒绝回答。
见他这个样子,我立刻感觉,严家祖辈尸骨上的那河潮纹,一定跟他有关系!
想了想之后,我换了一种方式问他。
“严辉先生,请问您有儿子或者女儿吗?”我这样问了一句。
严辉听到我的问话之后,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些手下人,都不敢问这个问题,你倒是不怕什么。”
我笑了笑:“不知,所以不惧。”
严辉脸上明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沉默少顷后,缓缓道:“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这一直,是我的一个痛。”
“我二十四岁就结婚了,但直到六年前和我前妻离婚,我和她也从来没有过儿子或者女儿,甚至,和她在一起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都没有怀孕过。”
“我以为是她的问题,在跟她离婚之后,又找过两个女人,无一例外,都没有怀孕。”
“但这两个女人在离开我之后,却很快有了儿子。”
“这样一来,我确定自己的生育能力有问题,跑了七八个很有名气的医院,但什么也查不出来,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
我平静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人本身的问题,而是,运道如此?”
很明显,我这一句话把严辉惊了一惊。
一直冷静的严辉,此刻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你是说……”
我低声地道:“你们家的风水气运,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才导致了你一直没有子嗣,而你的侄女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横死,恐怕也是冥冥之中,天命如此。”
“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我们之外,你以前应该还找过别的风水先生,动了你们家的气运!”
我微微睁大眼睛,瞪着严辉,严辉的目光有些躲闪,明显心里有鬼。
我继续瞪着他,就等着他自己开口。
说真的,这样刻意睁大眼睛瞪着人虽然有点儿威慑的意味,但容易眼睛疼……
我现在眼睛就很疼!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严辉终于松了口,左右看看,凑了过来:“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外传出去。”
“跟我也说说吧,有些事情,光凭他祝韦安,是解决不了的。”林星瀚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回头一看,林星瀚走了过来,拉过椅子坐下。
“严辉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的。”林星瀚对着严辉点了点头。
严辉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跟我们说起来。
原来,在严辉二十二岁之前,严家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家,虽然过得还算不错,但也谈不上富裕,甚至于供不起严辉和他大哥两个人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