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师父身边就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探陵官天吏的事情,他提起来的次数很少,如果不是你出现,我真不知道我们地官是还有你们天吏作为伙伴的。”
“说起来也是,”林星瀚忽然低声道,“我师父他,也很少提过你们地官,我有几次问他,他总是跟我打哈哈。”
“我唯一的记忆,就是有一次他喝醉了,说你师父祝钦跟他共事那么久,俩人关系那么好,你师父祝钦不去看他,他很不爽。”
我想了想,道:“那,有时间的话,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吧,算是替我师父走一趟。”
林星瀚点点头:“行啊,我师父他就我一个徒弟,你是祝钦的徒弟,他见了你肯定高兴的。”
“不过,”林星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得等些日子。”
我答应下来:“也好,我这次回去,还要先去看看师父,给他上个坟什么的,我出来跑江湖这么久,他老人家过世之后,我才去看过他两次。”
“钱要是够的话,给他老人家修个好墓。”
林星瀚笑了起来:“这一次咱俩能拿到的报酬,可是足足八十万,对半分你能拿到四十万,给你师父修个好墓还不简单?”
“倒也是。”我想到这次事成后能拿到四十万的报酬,心里顿时火热了起来。
在蜀王和金鼠都消失之后,这里就真的成了一个比较好的阴风水,是个财脉,只要我和林星瀚能够把这儿的风水成功转到严辉他们一脉,就大功告成了。
说起来,这转风水的事情,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个事儿。
顺着暗河一路向前,沟沟坎坎,崎岖不平,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和林星瀚,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点亮光。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呆了几天,此时此刻见到那一点儿亮光,我和林星瀚都激动了起来。
我大叫着往前跑去,刚跑了没两步就被脚下一绊,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林星瀚连忙跑过来把我拉住了,一头冷汗地道:“大哥,你就别激动了,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水晶砂啊,这玩意儿天底下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要是弄没了,我上哪儿找去?”
我无奈地把脚步放慢了。
我怀里这一罐水晶砂,跟林星瀚怀里那星汉盘一样,是施展星汉系身之术的重要器物,没了这水晶砂,有星汉盘,会施展星汉系身之术也没有用。
跟林星瀚两个人现在洞口前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我和林星瀚这才慢慢走出去。
在黑漆漆的地底下待久了,不缓一会儿就这么直接冲出去,暴露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很容易把眼睛伤到。
刚刚一出来,就看到河边的地里几个农民伯伯在翻地,锄头挥得很是有力。
经历了这么久之后,能够看到活人,我和林星瀚两个人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
林星瀚放下手中的星汉盘,冲着那几个翻地的农民挥舞着手,大叫呼喊着。
那几个翻地的农民伯伯听到林星瀚的呼喊之后,一抬头过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抓着锄头风一样的冲了过来。
听他们嘴里喊的,好像是野人?
这野人,难道说的是我和林星瀚?
我和林星瀚对视了一眼。
我和林星瀚两个人花了许多时间,来让这几位农民大叔相信我们不是野人,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不过说起来,风水师这个职业虽然不怎么受年轻人的待见,可这些农民大叔知道我们是风水师之后,都想要我们去看看他们家里的风水。
当然,前提是,不给钱。
林星瀚本来有些不愿意的,但是为了能够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还是答应了下来。
跟着一个有些黄瘦的大叔去了他家,林星瀚一路上还在嘀咕。
听他那意思,他出手一次至少几千块,现在这个大叔只是让我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要我们俩一起帮人家看风水,他觉得亏了。
我骂了他一通,让他安静下来别乱说话。
说实在的,现在我们两个人是没地方可去的,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也不知道是哪儿,如果没有这个大叔的帮助,我们根本找不到路。
而且,这个大叔还是林星瀚自己挑的。
在那一堆人里,林星瀚偏偏就挑中了这个大叔,我其实是有些不解的,因为这个大叔,并不是最想要邀请我和林星瀚去看风水的人。
另外几个人,都在极力邀请我和林星瀚过去。
只是林星瀚并没理会那几个人。
跟着这个大叔到了他家,我这才发现,这个大叔的家,是一栋新修的二层小楼房,装修得还不错。
不过,这应该是他们自己设计装修的,设计得没什么章法。
大叔带着我们往二楼上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洗澡的地方在楼上,你们跟我来吧。”
到了地方,林星瀚直接把怀里抱着的星汉盘塞给了我,窜进了里面,随即便是哗啦啦的水声。
我颇有些无语,这家伙,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嘛!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拿两套我儿子的衣服给你们换上。”
我向大叔道了谢,站在卫生间外面等着。
林星瀚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我把大叔拿的衣服交给他,然后把星汉盘和水晶砂放在地上,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换上衣服,舒服了不少,跟林星瀚歇了一会儿,大叔都已经把饭做好了。
“小伙子,先吃点儿东西再去吧。”大叔招呼着我们俩。
在地底下呆了几天的时间,我和林星瀚一直都是靠着吃那举墨榕的果子过来的,这个时候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肚子里的馋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大叔还特意煮了些腊肉,混着青菜一起炒过,香喷喷的。
一连吃了三碗,我才停了下来,放下碗筷,看向大叔:“大叔,你应该是想要看看你们这新房子的风水吧?”
大叔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房子是我儿子今年春节的时候修的,我们一家人搬过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所以,想请你们帮忙看看,是不是风水这方面,出了啥问题。”
我答应下来:“好,我们马上去看。”
转头一看林星瀚还把头埋在饭碗里,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我连忙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吃了,等会儿再说。
林星瀚抹了抹嘴巴,嘴里还包着一口菜,含糊不清地道:“大叔你放心,我们两个,绝对是你能找到最好的风水先生,这点儿小问题,很容易解决!”
我有些无奈,林星瀚这家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不过说来也是,我和林星瀚都是探陵官,如果不是时代变革导致探陵官没落,我们两个人就是另外的地位了。
放到封建社会,我和他出师后都是为皇家服务的,一般人可能想见一面都难。
而且,就算是放到现在,论风水一行,除了林星瀚的师父林曲仲,极少有人能超过我们两个。
让林星瀚收起他那难看的吃相,我让他跟我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
在山上,站得高更容易观察附近的地势,也更好分辨风水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