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了半响后,清昙忧心的道:“可是身体不舒服?似乎有些烧啊…”
清乐心里一咯噔,急忙摇了摇头说:“没…没有…那啥…睡热了而已!”说完她的心里满是尴尬,目光闪躲的也不太敢看清昙。
清昙听她这么一说,也没有太过在意:“比试结果快出来了,你出去看看吧!”
清乐心下一沉,这么快?就…就完了吗?可是她…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她噘了下嘴,眼里闪过一抹悲哀:“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清昙瞥了一眼她脸上的黯然,不禁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乐乐乖…那人我看不错,是白家的孩子,年少有为…想来你定能喜欢…”
当清昙说完,清乐心里一痛,喜欢吗?她还有资格谈喜欢么?她的心全都被一个人占满了,还哪来的喜欢?不过是凑合罢了!
清乐没有吱声,直接随着清昙来到了外面,此时院落之中纷纷响起了一片加油喝彩声,这令她有些吃惊。
清乐疑惑的抬眼望去,就见那群人都目光紧紧的盯着天上,原来那铁棍之上,一袭白衣少年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了。
清乐目光紧锁,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令她震惊的不是那少年爬的高,而是那大铁棍似乎已经通天了一般,丝毫没有尽头。她感觉哪怕少年在这里爬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成功。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来时还能看到那铁棍之上有东西的,这会却完全看不到了,全被那云层遮盖住了。
这让清乐惊讶之余,不禁朝着清昙打量道:“大伯…这是…”
清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清昙脸上那高深的笑容了。她的目光闪了闪,心里不禁划过一抹柔软,到底还是她亲大伯啊,肯定是不舍得她嫁给一个平庸之辈,才出了这么个看似简单,实际是登天之举。
清昙朝着清乐淡笑,摸了摸她的头:“放心,不吃点苦头怎么配做我侄女婿?”
说罢清昙目光朝着天顶看去,心里却还有些遗憾,这少年还真是心性坚定之人…
这越往上飓风越强,这乃是天上的一道屏障,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下届的野物随意上天之举。
清昙也是想着用这招让大家知难而退,其目的不言而喻,为了他这个苦等了近二十年的大侄女能有一个好归宿,他可是想了好久才寻思了这么个办法。却不想…这半路还杀出来个程咬金来!
不过清昙倒是觉得这个少年还真是不错,想着想着,他竟然开始寻思起自己的女儿清雪来了。
清昙看了少年一眼,随即转头对清乐道:“可满意?要不要现在让他下来直接成亲?”说罢清昙目光认真的打量着她。
清乐抬眼看去,随即悲哀的垂下眸子:“全凭大伯做主!”
她现在还能说不吗?她知道,大伯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点头同意了,在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必为难人呢?越往上飓风越厉害,吹在身上都如同针扎一般,没有个三两千年道行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清昙瞅着清乐那苦巴巴的脸,嗯了一声,随后朝着天上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就见他手中的白芒,慢悠悠的往天上飘去。
清乐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没有在意,直接原地等待起来。估摸接下来就要准备成亲了吧?也不知道这婚是咋结的,需要的她干什么。这么一想,她又寻思到了梦里的情景,那一身红衣穿在月桂身上还真是好看呢!
就在清乐深思这会儿,清昙目视着她道:“你先去准备吧!晚上就拜堂了!”
说完后,清昙挥了挥衣袖,随即在暗处走来两名婢女,直接拉着清乐便走。
清乐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清昙:“这…这么快?”
不是说结婚都得筹备好久吗?什么定亲又送彩礼啥玩意的,少说也得三五天的吧?这咋还当天就成亲?
清昙扭头对清乐笑了笑:“我们是狐狸,自然是不能跟人类比,这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快去吧!”
说着清昙目光转向其它两名婢女:“好好给小姐打扮!”
两名婢女点头称是,随后便强拉硬拽的把清乐给送回了屋。
当晚,火红的蜡烛摇曳,倒映着镜中的女人尤为倾城。
清乐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粉的脸上吹弹可破,狭长的狐眸像极了自己的父亲,而她其它的五官却很是像娘亲,无疑,她是父母完美的结合体。
清乐对着镜中的自己哀哀叹息,尽管在好看,也没有用,还不是得不到真爱…
她瞥了一眼木窗之外,那里已经开始吹吹打打了,很快她的夫君就要来迎亲了。
只是…她这心里却还是很纠结,明明是自己选的路,却…莫名的生出许多个悔意起来。
也不知道等娘亲和父亲一会儿回来,会不会骂她不省心。
想到此处,清乐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爸妈应该会回来的吧?可是…这都快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呢?莫不是大伯没有通知他们?不可能呀…这么大的事…
就在清乐这么寻思的空挡,屋子里的门响了,两名婢女走了进来:“小姐,时间到了,姑爷来了,您该上花轿了!”
清乐心里一紧,不行啊,这…她还没有看到爸妈呢,这咋这么快?
然而不等她说话,那两名婢女直接给她盖上了盖头,随即便把她拉了出去,说好听点是拉,难听点就是抬。
清乐本不想走的,可这两婢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成的精,力气大的惊人,并且她以前从未见过。最令她无奈的是,她虽是渡劫了,但也不过是个十几年道行的小狐,根本反抗不过。
就这样,清乐被人半推半就的送上了花轿。
此刻清乐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脑子乱糟糟,既紧张,又难过。她真的要嫁了…从此以后就在也不能惦记那个人了…
可是…她还有些不甘心…
想着,清乐的眼里慢慢的划落出两行清泪,她感觉胸口那里很堵,她很难过…她甚至有种想逃婚的冲动,就在她这想法刚一出,花轿便开始动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声音彻响起来,很是喜庆。但是这些对于花轿中的清乐来说,真是让她痛心疾首!
所谓千年琵琶万年铮,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响,布一盖,四周亲朋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不知新娘落泪来。
初见君如意,在见君倾心,苦守寒窗二十载,怨君可懂妾的心?妾本心已死,谁知又见君?宽衣解带送完璧,奈何君他伤妾心?挥衣甩袖断此情,叹笑二十年来终是妾身的意难平…
罢了…清乐啊清乐…这就是你的命吧!
唢呐锣鼓之音不断,但是那些吵闹之音却没有了,最后只剩下那些喜庆的却又有些悲哀的吹打了…
花轿一直晃荡了许久,清乐却觉得此刻她不是在结婚,而是踏上黄泉路。
不知过了多久,清乐因为心里全是悲哀,也没有深究那么多,只是觉得这路似乎还真挺远。
终于在她哀叹万千遍之时,花轿停了下来,而那些吹吹打打的声音却仍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