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的接过本子,当我看到那上面的字时,大脑轰隆一声,惊的我差点晕过去。
我一手扶着桌案,另一只手拿着生死簿,眼里开始模糊起来。
那上面写着清漓的一生,从出生到现在,都详细的记录着。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当我看到最后一页时,我眼里的血瞬间流淌下去,我急忙擦了一把血泪,再次翻找起来。
崔钰似乎知道我要找什么,也没拦着,只是无奈的说:“真没有!”
我翻了许久,不由的默默放下了手,没有,确实没有!
我不禁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其它的呢?我是谁?”
崔钰瞅了瞅我摇了摇头:“不可说!”
我呵呵一笑,不可说吗?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吗?可生死簿上并没有关于我的只言片语!只写了我的名字,以及看事的功德,包括我的父母家人都没有记录,我不是人吗?可我却实实在在的活着!
我失魂落魄的把生死簿还给崔钰,可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蛇镯突然一动,紧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把我手里的生死簿给吃到了嘴里。
我惊住了,就连崔钰也愣住了。
我们俩震惊的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大白,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门口那些吃瓜群众不知谁高声惊呼一下:“生死簿被吃了,完了完了,被酆都大帝知道,我们可要受灭顶之罪啊!”
当这话说完,崔钰脸色瞬间惨白,双手急忙就奔着大白抓去。
我反应过来后,也愤怒的呵斥:“大白!你想干什么?”
当我这句话喊完以后,大白的蛇头立即一扬,紧接着生死簿就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
崔钰一愣,立马接住抱在了怀里,脸上那叫一个后怕。他急忙翻开看了看,好在生死簿是地府至宝,并没有损坏,他这才擦了擦冒出的冷汗,紧接着转过身语气冰冷的对我说:“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直接送你去十八层地狱!”
我见有惊无险后,也没有在待下去的意思,转过身,默然的离去。
大白又从新化为蛇镯,挂在了我手上。
当我越过其它三位判官时,发现他们额头上都冒着几分薄汗,想来刚才真的是吓得不轻。
我瞥了一眼蛇镯,心下叹息一声,大祭司…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沉重,整个人特别的恍惚,我突然有种想要沉睡的感觉。
或许…死了就不会那么累了吧?
生死簿上记录着的清漓…本该和清昙一样,是九尾天狐,可是…因为一件事失去了八尾,并且记忆丢失…
那件事和九兽镇魔棺有关。
上面说清漓是为了镇压屠戮,而做了镇棺兽,血肉化为棺材上的亡魂。
但很古怪的是,生死簿上说,清漓是自愿的,而且毫无怨言的那种。
我记得我奶奶临终前就跟我说过,祖上镇压魔棺时,那只九尾狐就是自愿的,当时我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原来就是清漓…
更令我伤心的是,清漓爱的人…不是我!上面说清漓这一生只爱一名女子,但是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却没有言明,但却实实在在的说,清漓从幼年时就开始爱了!而我…并没有在他的那张纸上记录着。
也就是说…清漓至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他只是骗我?
想到我和清漓过去的种种,我现在心里真的是一番番的酸楚往外涌。
真的什么都不是么?那我算什么?我千辛万苦来地府一趟又是为了什么?
我茫然的的走出了判官殿,抬头看着外面的一片混沌昏暗的天空,想扯动一下嘴角,可我的眼睛却很痛。
我真的很想笑,笑我自己的多情,笑我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我可真是一个笑话呢!
我吸了吸鼻子,也没有看路线,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没有方向,我也没有目的…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发现,眼下我已经路过了那个三生石,而白水就在三生石的面前用手拨弄着什么。
我本想着顺着原路返回,可我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地狱…
还未等我靠近时,就听到深处那一片火红之地里传来阵阵的嘶吼,哀嚎,哭泣…
我傻愣愣的依旧朝前走着,看着那些鬼差,架着那些面目狰狞的恶鬼,用力的去扒开它们的嘴,掏出它们的舌头,用力的拉长…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人的舌头居然也可以这么长,完全都拖到脖了…
我很想问,那一片红红的鲜血之下,一条条伸长的东西,就是罪恶之源麽?
这里应该就是地狱的第一层了吧!
听说,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此情此景,只让我陷入那么一阵短暂的沉思,紧接着我便越过它们,继续向深处走去。
然而正当我路过时,两名鬼差瞅了我一眼,随后就上前来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按到一旁的柱子上,准备用铁链锁住我。
我忘记了反抗,遗忘了挣扎…
那两名鬼差直接掰开我的嘴,拿着一个比我手臂还要长的尖嘴黑钳,欲要掏我的舌头,我泪眼朦胧的张开了嘴…
然而这时,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她不是罪人,她还没有死!”
当这句话说完,两名鬼差愣了下,随后鼻子凑近我仔细闻了一下,紧接着我身上的锁链应声而落。
我模糊的眼中看到了一身黑衣和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白水语气很不好,他用力的拽着我的手,把我往外面带去,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按住我的双肩直视着我说:“你疯了?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我微愣的抬起头,在那一瞬间,白水似乎一怔,急忙帮我擦掉眼里的浑浊,紧接着语气放低的说:“怎么了?你…”
我没有说话,推开他,看了一眼路线,默默的离去。
当我走了一会儿后,白水才追上来,随即拽着我的手,语气愤然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是因为那件事吗?是我对你用了魅术,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一声不吭行吗?”
他的话让我的心更沉了,白水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觉得自己不堪,我是一个被人骗了感情还觉得愧疚无比的大傻瓜。
想着我眼里再次开始模糊,白水似乎察觉了什么,立即把我抱在了怀里,双手用力的按住我的背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用魅术,你别哭…”
然而他的和声细语却换来我更多的悲伤,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是觉得…抱着我的不是白水,而是清漓!
我有种恍惚的说:“清漓…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