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过去了吗?然而现在我不光是要考虑能不能过的问题,还要考虑我脚丫子被东西拽着的事。
我用力把着桥边看上去还算牢固的锁链,目光不由的往我身后的脚瞅了瞅。
这一看,我的心突然一紧,急忙拽着铁链瞪着腿就往前爬。
我在用力的时候,脚下那抓着我的窟骨似乎也跟着往上升,我害怕极了,感觉我的头发根都已经倒立起来。
我急忙用另一只脚踹,可我刚伸出去的脚,又被另一只枯骨给拉扯住了,我整个身子突然一滑,立即就掉在了桥窟窿之下。
要不是我急中生智间再次扯住了旁边的铁锁,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掉下去了。
我吓得慌忙大叫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鬼啊…救救我…”
我特码的,在心里把阎王十八代祖宗都给撅了个底朝天,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变态,干嘛留着这群恶心的东西,又为啥不整个好点的桥,难道他们地府都穷到这粪堆了吗?
就在我心中腹诽之时,我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我从来到这,连一口东西都没吃,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力量,两只脚不断的被拉扯,浑身上下全靠手支撑着,整个身体都悬挂在桥的上下之间。
我感觉我的手特别疼,隐约还发着抖,尽管我脚下不断的挣扎,可根本就于事无补,那下面的枯骨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力气大的不行,大有要把我拽到河里的架势。
慢慢的我开始绝望了,喊了半天也没有什么鬼搭理我,我似乎…也不想挣扎了,我感觉好累。
就在我双眼发沉之际,我的手终于泄了力,身体立即一滑,直接往下面的忘川河掉去。
在我身体落空之时,我的心脏剧烈的起伏跳动着,所有的感官神经立即清晰了起来,我当即惊恐的大叫:“啊…清漓……”
就在我即将落入河中之时,我甚至都看清楚了那一群群枯骨发出兴奋的哭嚎,以及一股血腥的恶臭。
我急忙闭上眼里,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心里有许多的遗憾,但好像都是关于清漓的…
在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清漓能突然出现,然后抱着我回家…
这时,我的身体突然一沉,紧接着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一股强烈的阴气包围着我,下一秒,我的双腿就落在了地面上。
我浑身都发着抖,想象中的感觉没有来,反倒是…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抱着?
我瞬间哭诉着抱住那人:“清漓…清漓…是你吗?”
我等了一会儿,面前的人也没有回答我,反而是用力的把我推开。
我心里一颤,急忙睁开眼,把眼睛擦干以后望着那人,就一眼,我的眼神瞬间失落下去。
对面的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男子,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我,没有任何情绪。
我抽涕了一下,感谢的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男子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的转过身说:“举手之劳!”他的声音很是奇怪,让人听不出是男是女,有些飘忽。
我见他要走,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袖,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是好家伙,我怎么可能放过他?而且他似乎还挺厉害的。
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就我这三脚猫的道行,我是真的怕了。
那男子一顿,快速的转过头,但却没有吱声,似乎想问我什么意思。
我轻咳一下说:“那个……大大大哥…你能不能送我去阎王殿?我自己不敢…”
男子抽了抽衣袖,我的手瞬间滑落下去,但很快我就从新拽住了他,为了怕他丢下我,我还故意的抱住了他整个手臂。
男子似乎有些烦,语气冰冷的说:“你去阎王殿干什么?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我的眼皮一沉,悲伤的说:“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夫君…他已经快不行了…正等着我救他…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本是个孤儿,夫君从小把我养大,含辛茹苦,这次他生病了,只有生死簿上有救命的法子…求求你了行行好,带我去行吗?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
男子盯着我看了许久,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紧接着转过头向前走去,并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我见此,急忙跟上了他,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呗?反正我不管,玛德,我是真受够了这狗地方,我现在严重怀疑阎王啥的就是个变态。
走了一会儿后,我好奇的打量着男子,瑟瑟的问:“咳……那个…你叫什么啊?我叫王如诗,你可以叫我诗诗!”
男子顿了一下,似乎思绪了一会儿,紧接着继续向前走:“白水。”
我愣了一下,目光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一下说:“白水?我觉得你应该叫黑水还差不多…”
当我说完以后,我感觉我的四周阴风突然浮动起来。
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把白水的手臂紧了紧,讨好的说:“别别别…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白水没有搭理我,目光直直的向着前方望去,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那里有一家大梦一生的招牌,在招牌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半老徐娘,正不断的朝我们笑着。
我不禁朝着白水贴近了几分,一脸紧张的说:“是…是孟婆吗?”
白水没有说话,径直朝前走去,我的身体不由的也被迫前行。
当我们走到近前时,那一身白衣的半老徐娘朝我们打着招呼说:“二位有缘人,可否要来碗甜汤?这是我亲手调制的,喝了它保准了却心事,达成所愿。”
当梦婆说完以后,在她面前的桌案上直接浮现两只碗,里面装着奶白色的汤水,看起来竟异常香甜。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空气中的香甜味道似乎十分诱人,迫使我一个劲的往那碗里看。
然而这时白水冷哼一声:“不必!”说完竟主动拽着我的手,就往一旁走去。
我愣愣的被白水拽着,不舍的回头看着那甜汤,感觉嘴里哈喇子都淌下来了。
梦婆似乎也没有生气,只是瞅着我们的背影,一语双关的说:“生人不自渡,人生须自渡。一碗情水泪,断了红尘路。梦是残缺误,情是离别物。忘却世间事,来生在自渡。虚无虚无…”
我听着孟婆的话,松开了白水的手,身体立即停顿了下来,心里闪过几分迷茫,她是想告诉我情爱是虚无吗?
白水见我停在原地,红色的眸子闪过几丝异样,紧接着回过来拽着我的手,回头对孟婆说:“情爱也可渡,错负真心那才叫虚无!”
说罢,白水用力一拉扯我的手,直接带着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