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间的东西彻底脱离太岁后,我旁边的冯程双眼都要瞪出来了,额头的汗水更多了,不一会儿他就直接跑了出去,隐约间我听到了从洗手间里传来的呕吐声。
我瞅着眼前那如巴掌大的婴孩儿,尸体似乎已经被太岁同化了一般,皮肤几乎跟太岁一个颜色,也没有五官,大致就只能看出一个小小人型。
在婴孩的脐下还牵连着胎盘一样的肉块,但也被太岁同化了。
我默默叹息一声,心里隐隐作痛,看着小婴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欢欢和乐乐…
眼里不经意间就开始模糊,隐约有红色的污秽开始蔓延,我忙止住想哭的冲动。
自上次流过血泪以后,我每次想哭,眼里都会渗血。
我心真的好痛好痛,我的儿子没了…女儿也没了…眼前的这个小婴儿实在是太触动我的心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
当冯程吐够了回来时,见我眼里渗了血,有些惊恐,直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有眼疾而已。
冯程眼里闪过些许的疑惑,但好在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问我这婴儿怎么会在太岁的肚子里。
我吸了吸鼻子,让冯程打电话给卖家,问问这太岁是怎么来的,最好查询一下联系方式。
冯程听话的就在那边打着电话,而我在这边就默念往生咒。
这孩子身上没有怨气,只是死后被太岁包裹住,不能去投胎,估计它也是没有办法才会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人,不过却也是替太岁给冯程一个小教训,毕竟它跟太岁连为一体,割太岁肉的时候,估计它也会疼的吧!
在我念咒的时候,眼前似乎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它很小很小,应该是流产造成的,才刚满三个月左右。
当冯程打完电话朝我走来时,眼前的小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冯程语气厌恶的跟我说,太岁是在一所乡下收的,据说那家有一口井,本来那井旁边是专门埋他们家祖辈的胎盘的,结果那家媳妇生产后没多久,准备埋胎盘时,就挖到了太岁,以两万的价格卖给了黑市的那人。
我心下了然,在我们老家也有这种习俗。
据说在妇女生产后,胎盘埋在家里,会有延续下一代的作用,基本上都是埋的男孩的,说下一胎还是个男孩。
想必这孩子也是在流产以后,直接连人带胎盘一起埋在那了,只是为什么它会跑到太岁的肚子里…
以前就听说,太岁是个埋汰神,所以长年在土里,至于怎么吞的这孩子…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的能力有限…
不过这事是处理完了,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四裂八半的太岁,转头对冯程说:“把这孩子找地方埋了吧!你们也算有缘,说不定下一世就成为你儿子了呢!至于这太岁…您是留着吃还是把它放回深山,都由你决定吧!”
冯程皱着眉,无奈的说:“谢谢仙姑了,尾款我会马上给你打过去,这太岁…我也不要了,还是给它放生吧!我现在觉得,能活着就很好了,什么长生不老都是无稽之谈。”
我对他笑了笑,觉得冯程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知途迷返,而且说到底这事他都是受害者。
想了想我瞥了一眼他印堂上的黑气说:“冯老板,看在你也算是我香客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多做善事,不要在想着什么保健品,你…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尽量不要杀生,不要沾荤,尽量多做好事吧!”
冯程有些诧异,但却顺从的应了下来。
我看了一下手机,九点半了,我直接让冯程的司机送我到目的地,酆都。
因为酆都是这里比较火的旅游景点,所以晚上也是人声鼎沸的。
当我下车之际,直接在旁边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就躺在床上小歇起来。
按照大祭司说的,这里有一条径路,但是必须等阴阳交替之时才会打开,我怕睡着,特意把闹钟调到了十一点半。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了清漓,他依旧那般美好,皎月的姿容还是那般的让人向往。
但是我的心却很沉,因为清漓正用一双失望的眸子望着我,他似有千言万语,但我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最后转身默默的离去。
我的心陡然一痛,我大叫一声:“清漓…不要走!”
这一叫,我立即醒了过来,看了下手机,发现我才睡了一个来小时。
我不禁握了下胸口,心有点疼,梦里,清漓的眼神实在太过真实,我很慌乱。
我按了一会儿胸口,理了理心神洗了一把脸,然后就下楼退了房。
现在才刚刚十一点,对我来说还有点早,但是我觉得先去摸一下地形。
酒店前台的妹子见我这时候退房,还是一个人,眼神很奇怪,但我没有管那么多,拿着押金,直接转头就走。
当我来到酆都的大门前时,这里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白日的喧嚣与晚上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我让大白直接带着我飞了进去,刚一落地,我就感觉四周特别阴森,这里的冷,令人打心底里发寒。
我摸了一下双臂,浑身鸡皮疙瘩瞬间浮起,我的脚步也很缓慢,先是望着前方看了一眼。
这条路似乎很长,两旁有好几个门,最前方应该是…鬼门关。
此鬼门关非地府的鬼门关,是后人故意开发出来的景点而已,我知道时间还没到,所以也没太过害怕,壮着胆子就向前走。
这鬼门关的路实在太长,一眼望不到尽头,虽然有大大的圆月照耀,但前方一片昏暗。
我抬头看了一晚天上的明月,手慢慢的放在了胸前的挎包里。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七月十四,在有一会儿就到十五了,也就是七月半的中元节。
我特意挑选在这一天,主要是因为这天鬼门关会大开,地府过节,张灯结彩,会给所有的孤魂野鬼放一天假。
而这时地府也是最混乱,却也最热闹的。
这样一来正好方便我行事而不会被暴露,不过我心里其实也没底,如果真的要暴露了,很可能会把我给踹回来。
想起上次范无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浑身就不寒而栗。
这阴间的鬼差…脾气不好啊!
我感觉我走了很久,可这条路似乎一直都走不到头,我不禁再次拿起手机看一下时间,然而这时手机好像没电了。
我有些发懵,明明之前我都充满电的,可我拍了好几下手机也没有一点亮光。
我皱了下眉,把手机放回包里,手里却紧紧的捏着符纸。
这里有古怪,我现在不知道时间,所以也无法分辨我现在是还在鬼门关那条道上,还是真的进入阴间了。
眼下我除了一个小型手电筒,啥都没有了,我的心里有些着急,想快一点赶路,别在赶不上而错过了。
可我的脚步刚加快几步,手里的手电筒也突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