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怕好吧!我明明只是担心他。
不待我在说什么清漓已经进入门里了。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个人撞开清漓从里面跑了出来。
我顿时一抖擞吓的闪躲到一旁,那人出来以后瞅我笑了一下后就直接跑开了。
清漓脸色一沉,立即闪身来到他面前,直接拎住了他的大脖领子就往我这边带。
那人的身体被清漓这么一拽,直接双脚腾空,开始张牙舞爪的挣扎起来哭:“呜呜呜…欺负人了啦…放…放开我……”
当走进了,我才看清,那是一个一身破破烂烂脸上还满是肮脏的男人,看相貌大约有四十多岁,但他发出来的声音却很稚嫩,就连说话给人感觉都与年纪不符。
清漓把他扔在了我面前寒声说:“村子里其它人呢?”
那人干脆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起来:“不知道…呜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坏人坏人……啊呜呜呜…”
我看他哭那样,心里有些不忍,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的,能这么哭哭啼啼的,想来是心智不全的。
我忍不住蹲下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啊……不哭不哭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打听一下事儿。”
那人突然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我说:“媚于宫,天不雨,妖怪嘻嘻妖怪!”
我一愣,疑惑的问:“你在说什么?”
那人却再次哭了起来:“呜呜呜…妖怪…有妖怪……”
我一语塞,想来他是害怕清漓,不过令我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看出清漓不是人的?
我跟清漓对视一眼,却发现他似乎在困惑着什么,我推了推清漓:“怎么了?”
清漓抬了下头,刚想说话,地上那男人就突然跑了出去,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我愣了下,清漓却率先拉着我说道:“跟上他!”
我和清漓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村子的一处角落处,这里的房子跟前面的那些可不一样,四周都错落有致,而且没有任何的脏乱不堪的感觉。
到了这里,我们就没有再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了,我和清漓对视一眼就想继续寻找。
然而这时,一道苍老又低沉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你们是谁?”
我猛然的回头,看到那老头时,心里却安定了不少。
那人满头白发,双眼却很锐利,一身洗到发白的衣衫,脸上面无表情。
清漓不紧不慢的也转过身子,打量一下那人,没有说话。
我看着那老头眼里的不快立即轻咳一声说:“不好意思阿老人家,我们是路过这里,想找个投宿的地方,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老头盯着我们打量了一会儿,随后转身说:“跟我来吧!”
我心下一松,直接拽着清漓就跟在了老头的后面。
当我们随着老头走进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时,才发现刚才那男人也在屋里,看到我和清漓时还笑了笑,嘴里嘟囔着:“媚于宫,天不雨,父弃女,女寻欢,镇于北,夺人魂,吸人血,妖怪妖怪妖怪…”
我的心随着他在那嘟囔的这一翻词汇,开始剧烈的动了起来,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我很确信的是他的眼至始至终都在看我而不是清漓。
我困惑的看了一眼清漓,发现他也跟我一样,在原地发呆,并且眼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那老头呵斥一声:“大宝闭嘴!去抱柴火去,没看天快下雨了吗?”
那叫大宝的笑嘻嘻的说:“抱…抱柴火…下雨好…嘻嘻…下雨好……”
直到大宝走出去以后,我亦然还在原地回味着他说的那番话。
这时清漓伸出手搂紧我的腰说:“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
我抬眼疑惑的望着清漓,清漓怔了下后,就任凭我看着。
他的目光里很是清澈,似乎刚才眼底的情绪都是我的错觉。
我皱着眉看向那老头说:“老人家,大宝刚刚唱的是什么意思啊?”
那老头正坐在炕上卷着烟,听我这么一问,手顿了下,紧接着指了指炕的另一头说:“坐吧!”
清漓把我拉到炕边坐了下来,我摸了一下炕头,很热乎,这炕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跟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了。
我也没顾虑,直接脱了鞋就上炕把一双脚都搭在炕头那,随即蜷腿坐了起来。
清漓便坐在我的下边替我捏了捏腿。
老头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才说:“大宝是守村人,这歌谣是他生来就会的,没人懂他唱的是什么意思。村里人都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说他不祥之人,自从他出生那天起,村子里就没安生过。”
我的腿动了动,直接把脚丫子伸到清漓的怀里去说:“怎么个不详之法?守村人又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抽着烟袋,看了一眼清漓,没有说话。
清漓抿着唇揉捏我的脚说:“守村人是指每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个心智不全的人在守护着村子。相传他能为村子消灾挡难,把所有的噩运挡在自己身上,今生苦是为来世福。一般寿命都不长,而且五弊三缺,命中注定孤独终老,备受世人嘲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说。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村子里也有那么一个人,他叫小喜,天生痴傻,大冬天的还穿着一个薄布衫,大三伏天却往往套着一个大厚棉袄,有时候甚至冬天都直接光着膀子,嘴里时不时的嘟囔几句。
我小时候还挺害怕他的,不过现在想来,还真不免令人同情。但是我却觉得,大宝跟小喜还不同,大宝似乎不那么傻,特别是他看着我时,我总感觉他好像想对我说什么。
这时老头又说话了:“小伙子知道的还挺多。我叫古岩,是这个火灵村的村长,你们要去哪里?”
说着老头深吸一口烟后,瞅了瞅我们:“在往深处就没有村子了,都是山沟沟了,你们恐怕不是路过吧?”
我透过滚呛的烟看向老头,然而却感觉他的脸有些模糊,我想了想盯着他说:“村长可听说过这里有僵尸?”
那烟尘的尽头,古岩似乎顿了一下,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皱了下眉,抬眼看向清漓。
清漓看着古岩眯了眯眼,转头拢了拢我的脚说:“还疼吗?”
我一愣,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清漓把我的袜子脱了,我的脚心处红红的一片,应该是往山上来时,走路走的。
我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古岩,可那老头咳完以后直接下地跟我们说:“天不早了,你们休息吧!这是我老伴的屋,走了好多年了。”
说完古岩就直接掀开门帘子走了出去。
而我却一直看着那老旧的门帘子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