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妖捂着嘴巴,一脸嫌弃的表情。
“而且它好像还看上了小莹……”
小莹听了苍崖的话一阵后怕,她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失去双眸,和楼上的女子落得一般下场:“好可怕,好在我们发现的早。”
“哎呦,我光顾着养老鼠了,这才想起来,那间房的客人在那里住了好久,女友也换了好几个……”
老板的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对老鼠痴迷到了这种程度。
“你们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现在变丑的是我哎!”玉藻前说着懊恼的坐在茶几边。
彼岸妖说:“没关系,只要能找到画魂师傅,你身上那些疤痕自然就能消除了。”
“咦?画魂师?我只听说过画皮,这不会是你在胡诌吧?”苍崖的质疑不无道理,因为就连顾奇屿的《邪事录》上都只有一行字,寥寥几笔介绍关于画魂师的内容。
我还记得那上面是这样说的:
“画师为画灵者,更重形神,画皮者多为丑陋魍魉魑魅、入殓仵作,画骨者则为仙家道者,画魂师,万里挑一,至今未见未闻。其功力可镌刻魂灵形貌五官,易其肌理走向……”
“禹城所言正是,画魂师罕见的很,他们最最神奇的地方,便是能绘出灵魂的样貌,改变妖怪的外表。一般的画师只能在死物上作画,而且画作可能会因为颜料的关系而发生褪色和改变,而画魂师的画作却可以永世留存不变。”
彼岸妖说。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么?那我可要让他给我画的更帅气一些!”
苍崖听了还有些憧憬。
“你想的美,且先不说岛上有没有画魂师,想刻画灵魂,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妖怪最后万劫不复了,毕竟易容就相当于获得了重生,也能躲避不少仇家道士。”
玉藻前边照镜子说。
“代价是什么?”我问。
“人有七情六欲,妖也不例外,我要交出一种情感,才能换取一次画魂的机会。而且,一只妖一生也只能换一次。”
玉藻前说着眼眉低垂。
“容貌真的那么重要?”老卓捋着胡子说。
所有在场的女子,甚至包括徐铭茜在内,全都异口同声说:“那是当然了!”
“那……你要换么?”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庆幸自己没先开口,因为我也有和老卓一样的疑问,毕竟在我看来,如果要我选择是否要舍弃一种情感来换取自己的容貌外在,我肯定会选择保留我的情感,那也比容貌重要得多。
“妖不同与人,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七情中我只剩喜怒悲恐,早不知何谓忧思、惊骇和爱……”
“那我们赶紧去找画魂师吧?”我有些激动。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这边镇上有一家画皮铺,是专门给死人化妆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碰碰运气?”
老板的话让我心底燃起了希望之火,也是在他的指引之下,我们来到了小镇上的偏僻静谧去处。
此时夜幕铺陈,繁星如水。
夜间的水雾总是会给人一种神秘又有些可怕的感觉。
这雾气甚至朦胧了月色,让周围的一切变得不清晰起来,甚至软化了画皮铺老旧的木门。
昏黄的光线下,是一个正伏案的人影,他似乎正挥毫,绘制着什么美丽的图景。
我紧张的走上前,敲了敲门:“有人么?”
“谁呀,都这么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请问,是画皮师郭半仙儿么?”我轻声问。
“你们找我何事?”
那人顿了顿说。
“我们想向您打听,画魂师的事……”
“你们是怎么知道画魂师的!”
听了我说到画魂师三个字,这老伯似乎很是激动,他呼啦一下推开了门。
“郭石磊?”老卓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怎么认得我,你是?”
郭石磊站在门口,满脸疑惑。
老卓激动的捉住郭石磊的手臂。
“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小卓啊!”
老卓说着老泪纵横。
“小卓?你还活着?村子里的人不是都已经?”
郭石磊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是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了……我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见到你!”
老卓说着便把自己此前的经历告诉了郭石磊。
可郭石磊听了却脸色一沉:“你是说……”
他指着我们身后的玉藻前说:“你背弃了村子,一个人苟活,不但没能复仇,最后还和杀害村民的妖怪混在了一起,到现在居然还主动找上门来,想让我帮这个妖怪?”
“不,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
老卓说着满脸无奈,我也大概了解了具体情况,看来这郭石磊和老卓一样都是太公村里的人。
这样想来,他不能理解老卓和玉藻前为伍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背弃了村子的逆徒!”
这话好像触及了老卓脆弱的神经,他激动的咆哮着:“闭嘴,三十多年前你不是也一意孤行,一气之下离开了村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不是一回事!“老卓的话让郭石磊一时语塞,他似乎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让我们进去,今天咱们把话说明白,你不会就想带着误会进棺材吧?我们两个可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老卓乘胜追击,这才让郭石磊的双臂垂在身侧,不再拦着我们了。
“进来吧……”
郭石磊说着示意我们进屋,可是当苍崖和玉藻前要进去的时候,他却拦住了他们:“等会,他们两个是妖,不能进!”
“这……”
我面露难色看向玉藻前。
她说:“罢了,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我们几人进屋之后,郭石磊给我们倒了茶,并叫我们坐下。
我注意到,这屋内有好多画作,而且署名都是郭石磊一人。
各色草木鱼虫、飞禽走兽,每张画都是栩栩如生,由此可见作画者功底了得。
我也注意到,就在旁边的一间小屋内,阴寒之气正从那布帘后面散发出来,我知道,那后面一定是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
他的情绪似乎还没稳定,于是我说:
“郭老前辈,你不要激动,既然你们互相之间有误会,那你们就应该敞开心扉,把当年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师兄,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村子,难道就因为长老的一句话?”
老卓说着紧握茶杯。
“不仅是这样,而是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办法如他老人家所愿,继承祖传的捉鬼衣钵,我希望自己是个和你们一样、擅长捉鬼画符的道士,但是可惜,我做不到。”
郭石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