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男人真不要脸,害死了那么多人,你才经历了多少苦难就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你有资格么?你压根不配!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洗清罪孽。你就应该活下去,一辈子受到自己内心的折磨和良心的谴责,好让那些人在天之灵能得到宽慰!”
我一把拦住小莹,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你不要再刺激他了,他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阿勇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些情绪,因为小莹的话,又激动了起来。
他慌忙爬到鱼头人面前猛磕三个头,以至于脑门都冒出血来,他嘶吼着:
“你快杀了我吧,求求你,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让我喂鱼也好,这样我碎尸万段也好啊只要能不让我活下去,让我解脱,怎样都好!”
鱼头人却冰冷又平静地看着他说:“抱歉,玉藻前大人告诉我们,你这种男人就应该一直受到折磨到死,而且你千万不要想自我了断,因为她已经安排了无数妖怪盯着你,只要你有要自裁的举动,她就会派妖怪来阻止你。”
我对那鱼头人大声呵斥,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那个妖怪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和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鱼头人却解释说:“不不不,你错了,玉藻前大人办事从不需要理由,除了复仇之外,其他时候她全凭自己的好恶办事,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好玩而已,哈哈哈……”
鱼头人笑着,一跃跳入了水中,骑上了鱼骨,在月色中没入海水。
我们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来,阿勇更是崩溃的哀嚎着。
我把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告诉他:
“你振作一点,你不要这样绝望,既然你能活下去,那为什么不为自己再争取一次机会?你不难道不觉得玉藻前之所以折磨你,就是因为她觉得你会自暴自弃?如果你要是能好好活着,没准她就会觉得无趣,从而放过你了呢。”
“现在你帮助我们,起码你也在改变,说明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不是吗?”
阿勇愣了一下,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似乎陷入了沉思。
小莹看我要给他机会,也嘟着嘴思索片刻后问他:“喂,臭男人,你刚才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我们还有多久才到群岛啊?”
阿勇看小莹转移话题,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于是纳闷的问:“你们就这么原谅我了?你们真的不介意我之前做过的那些事?”
我笑着说:“我们和你一起乘船这么久,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们愿意用生命做赌注,来赌你不是一个绝对的坏人,你可以改变,难倒这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们么?”
阿勇听了这话,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他扶在我的肩膀上痛哭不止,鼻涕弄了我一身。
接着他双手合十,对着月亮磕了三个响头,大概意思是说:我们是他的恩人,我们的恩情他会用一辈子记得,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接着他把关于那个琴师的故事给我们讲完了。
他告诉我们:“那两个鬼见小和尚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一对耳朵悬在半空中,于是就说:不如我们把这耳朵拿回去交差,就说这小和尚已经被我们处死,这样的话,大人也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之后他们就把那小和尚的两个耳朵给揪了下来,就像掰馒头那样简单,当小和尚感觉自己耳朵一痛,下意识的摸自己脸两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满手是血,耳朵也已经不见了。”
他说着大口嚼着肉干,吃着酸酶,好像已经从糟糕的心情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我却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因为我现在看到肉干就会想到耳朵。
小莹她们听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好像感同身受,怕的不得了。
阿勇为了让大家不要紧张又接着说:“后来呀,那鬼怪没再找上门,但是他也没了耳朵。”
听完这个传说,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刚才在船上一直让我们演奏乐器的将军,就是那个琴师的雇主。
我的推测也得到了证实,阿勇说:“后来有人说,当年那小和尚总去的那块墓地就是给一个死去的将军准备的,他一定是灵魂不得安息,后来一直漂泊在海上。所以就在到处抓那些无辜又倒霉的人来给自己演奏,杀人于无形。”
此时危机解除,鱼头人消失,但我们却收获了很多,这次经历虽然十分惊险刺激,不过也让我们直面了内心的恐惧,让我们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
此时夜将尽,东方既白,我看到了不远处的海港在海浪的掩映下“浮沉”着。
阿勇用力的划着桨,告诉我们:“大家注意,我们马上就要到群岛的流波镇了。”
在上岸之后,我们率先到了海边的客栈,阿勇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你们随时可以找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
然后他就去茶楼里喝茶去了,在进入客栈之前,我提醒犬妖千万不要以妖怪模样示人,不然怕是要把客栈里的人吓个半死,还会打草惊蛇,让玉藻前提早注意到我们。
虽然这会儿已是晚上,但是他那两个狗耳朵实在是有些太过显眼。
于是犬妖得意地笑着说:“这还不好办?”
接着一阵烟雾闪过,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干净笔挺的西装,化名苍崖,他在我们面前转了一圈儿,还把一枝玫瑰递到青行灯的手上。
青行灯看了,他居然还脸红了,她清清嗓子告诉我们,她感觉到了鬼王的妖气的,只是他故意隐藏了妖气的确切位置,好不被我们发现,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为此我们要格外提防,除了伙伴谁也不能轻易相信。
在做好了各种准备之后,我们进入了客栈,不过遗憾的是,客栈这时居然居然已经满员,老板跟我们解释说,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算是旅游的旺季,所以客栈里人满为患,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我们能换个地方去住。
可是我抬头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就算我去找人家寄宿,现在去敲门,多半是要被人骂个半死,扰了人家的好梦可不好。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我们看到一个老伯,他好像是出来晨练的,在看到我们之后笑眯眯地凑过来问我们:“小伙子,小丫头们,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我注意到这老伯好像总是在低头看着什么,虽然笑容和蔼可亲,但还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谨慎地说:“哦,大叔,我们是游客,想要在客栈借宿,可是发现这里已经客满了,您看又这会了,我们总不能去敲人家居民的房门不是?”
没成想这老伯居然爽快地说:“这还不好办,我家里屋子大的很,平时就我一个人住,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去吧!”
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看所有人这会儿都已经困得要变成一摊烂泥,只好答应。
我发现这老伯居然还有一辆自己的车,好像还是进口牌子。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不过这么早,他一个人开车到这里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在我胡乱想这些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动起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老伯跟我们说,他的家就在海边,只是在这一小岛的东侧,开过去稍微要花些时间。
我也发现,老伯把副驾驶的位置专门留了出来,只把后排座位留给我们,以至于我们所有人都挤在后两排座位上,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我问老伯,为什么要把副驾驶的位置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