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依旧对他们一家人嗤之以鼻:“你们来做什么?难道是要要自取其辱?都说了你们不许再出现在成人礼上,你们还来,真是附骨之蛆!”
犹勒的母亲不卑不亢地说:“不,我们是来一雪前耻的,本来我们也没做错什么,之前居然被那样对待,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相究竟是如何,我们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犹勒也气愤地对大叔说:“对,就是因为大叔你不说真话,所以才会让我和家人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村民的误会。你必须要对我们赔礼道歉!村民们也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你这样对我们是不负责任的,我们可不想变成下一个善林。”
村民们也都议论纷纷:“对,大叔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唉,我们还是尽早搬走吧!”
眼看着大叔成了众矢之的,木槿给木花的奶奶使了个眼色,她跺跺手上的拐杖,说:
“大家静静,哼,这件事情就算不是犹勒做的,那也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就因为你们,所以木花嗓子坏了,这才害了我们家的木花!你们看我这一把老骨头,女儿和女婿都不在身边,我和自己的小女儿拉扯木花,结果她现在卧病在床,你们说这让我可怎么活?”
出乎我意料的是,木花奶奶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似乎也依旧没能忘了之前那女孩的可怜遭遇。
这种愤怒同时发泄到了村长和犹勒一家人的身上,他们被围在了中间,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我们在旁边也是爱莫能助。
哈勒这时候看向我们,奸笑了一下,我预感到不妙的时候,他的话已经说脱口而出:“你们这群外来人,说话没凭没据,不过是在编瞎话,我看你们就是和大叔,还有犹勒他们一家人串通一气,为的就是帮着犹勒开罪,鬼魂也都是犹勒他们家人引来的!”
她媳妇不愧与他狼狈为奸,也添油加醋说:“就是,我们家孩子本身就比犹勒要强得多,他不能参加成人礼是命中注定。大家,咱们赶紧把这些人赶走,一切都是他们闹的。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的成人礼现在已经顺利举行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我却心想:“哼,如果我们不在的话,可能犹勒家人这会儿已经被你们乱棍打死,或者是烧死示众了。这群家伙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被哈勒针对的人是他们,他们该何去何从?
等到时候看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助长哈勒一家人飞扬跋扈的气焰。”
就在我们身陷囹圄的时候,忽然风雪交加,狂风怒号,而且这种雪大如鹅毛,仿若窦娥正击鼓时那般。
凄厉的风几乎要撕裂我们的耳膜和脸颊。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村民大叫着:“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天而降,所有的村民都四散逃跑,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我不禁感叹:“树倒猢狲散,看到他们这样抱头鼠窜,我却并不觉得同情,只觉得他们丑陋无比。”
小洛他们都惊慌地跑到我身边,小洛惊恐的盯着那团黑气问:“禹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联想到之前乐敦消失说:“这很有可能是乐敦他们把那墓葬挖开了。这鬼魂多半是已经跑了出来了,大家一定要在我身边,千万要小心!老狄,准备好捉鬼行头。”
老狄点点头,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灵符和捆仙网。
当村民们都躲在屋里,屏息探出头来的时候,那鬼魂也已经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上,风比刚才稍微弱了一些。
“哼哧!”
随着黑影在我们的面前凝聚成型,我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位身披盔甲的男子,他骑着的马头上戴着铁盔,鼻孔里正喷出黑气。
他这会儿正用那双通红的双眼瞪着我们,似乎是在责备我们这些人,居然惊扰了他在坟墓里的好梦,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所遭遇的种种和郁郁不得志。
我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咄咄逼人的怒气和杀气,于是举起了手中的铜钱剑。
管流风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噤若寒蝉的时候,这将军也挥动着手中的马鞭,策马向我飞驰过来,抡起了手中的大斧。他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我却听到了喊杀声。
我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冰凉,紧张刀发抖,但是我明白,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能活命,我还得制服这家伙。
于是我死死地盯着那斧刃砍过来的方向冲了上去,闪身躲开了马蹄和飞斧,铜钱剑正好结结实实的砍在了那鬼魂的腿上,一股黑烟滋啦一声冒了出来。
那鬼魂显然吃痛,勒马站的原地,不过他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的双眼这会儿比刚才更红,手持大斧又一次向我发起了冲锋。
可他却只顾盯着我,没料到顾大哥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从侧面丢出了捆仙网。
这鬼魂一下被套中,扑倒在地,我顺势把灵符贴在他的全身,又撒了糯米。
虽然他越发愤怒,但也只能在地上挣扎,早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半点儿爬起来的力气。
我闭上了眼睛,对准那鬼魂的脖子猛力刺了下去,随后一阵鬼哭狼嚎,无数鬼魂似乎都被解放了出来,同时得到了解放,当迷了我眼睛的狂风散尽的时候,那鬼魂已经化成了一道黑气消失不见了。
不过我却有点沮丧,因为这足以证明这鬼魂和我们此前在途中看到的那只鬼,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会儿哈勒的儿子扎尔经吓得尿了裤子,他说:“我怕……我不要被鬼杀死!我知道的我全都说出来,我不想死!”
哈勒和木槿赶忙捂住儿子的嘴,瞪了他一眼,不过他的话已经吸引了乡亲们的注意,大家这会儿还惊魂未定,甚至还有点恼怒。
我说:“哈勒,你必须让孩子说清楚,他是不会说谎的,如果你今天拦着他,不让他把真相说出口,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你就准备好迎接乡亲们的怒火吧!”
在场的人似乎也都已经通过刚才的经历,意识到我们是真的想要帮他们了。他们也懂了,这也绝非是犹勒一家人捏造出来的,现在所有人积压的怒火在一瞬间被迸发了出来,都把矛头指向了哈勒他们一家。
看乡亲们一副要把自己撕碎的样子,哈勒他们也不敢再隐瞒真相,赶忙松开了手。
我安慰他说:“你要冷静,慢点说,不过你要保证每个字都是真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扎勒点点头,眼角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泪水,他抽着鼻涕说:“其实此前之所以木花会坏了嗓子,就是妈妈把毒药给了木花的姑姑……”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木花的奶奶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木花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的心头肉。”
那姑姑却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