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游向任梦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木讷的站在水中,而且最诡异的是,我明明感觉到这儿的水都已经很深了,就连我自己都不能结实的踩到水中,这任梦又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的情况万分危急,这任梦就算是不呛水,那在这么冷的水中呆久了,铁定也是要生病的。
我拽住了任梦的胳膊的时候,本想着轻轻一拉就能把她拽起来。可我却发现这任梦的脚下竟像坠着千斤的秤砣似的,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她拖动,更不要说还能拽到岸边了。
此刻水中的温度好像也越来越低,我的脚趾尖好像也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上的肌肉也在本能的抽搐好保持体温。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救任梦,就连我自己都要因为抽筋而溺水了。
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顾大哥居然跳了下来。他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游了过来,然后抓住了我的双臂,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最后我们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任梦拉了上来。
上了岸之后我们赶忙穿上了棉袄,在原地冻得直哆嗦,口中也大口大口的喷出哈气来。就在我们不知该怎么爬回这蒙古包的时候,小九和老狄已经拿着两件大衣跑了过来。管流风和布玛也紧随其后。
小九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用棉袄紧紧的裹住了任梦,关切的问我:“禹大哥,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先回了帐篷在说!”老狄示意小九他们赶紧把我们带回帐篷里。当我的身体终于靠近温暖的篝火的时候,我才算是恢复了意识。此前身体一直都是在不停的抽搐着。
“抱歉,都是因为我,所以你们才会落水……”布玛说着满脸的愧疚。
我摆摆手,捧着滚烫的酥油茶说:“这不能怪你,是那东西的妖力太强。不过这样看来,如果我们要想探寻这水下的秘密,也就只能趁这东西不会作祟的白天去湖里调查了。”
老狄一脸担心的看着任梦,把她抱在怀里:“闺女,你没事吧?”
任梦摇摇头,她只记得自己被我和顾大哥抱上了岸,之前的一切都已经记不清了。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知觉,好在我在水里泡着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才没有因此而生顽疾。
天色这会也已经是蒙蒙亮了,看着快燃尽的木炭,我实在是累极了,下意识的低头坐着睡了过去。
“禹城,醒醒,天亮了!”顾大哥拍拍我的肩膀,一碗冒着热气的奶茶已经摆在了我面前的桌上。我也只吹了吹,不管是不是烫就囫囵吞下了奶茶,来到了湖边。
管大哥和银虎已经站在了一艘小船边上,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银虎,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边坐上了船边问。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银虎虽然答应着,可是我能看出他的心情一直很消沉,表情也很严肃,所以我也赶紧上船了。
我们在小九和任梦他们的注视下,把船划到了昨天任梦站着的位置,然后撒下了渔网。顾大哥他们早在早起的时候,就已经和布玛请教过如何撒网了,这也给我们搜寻,减少了不少阻碍。
我们就在这水中撒网、捞起的过程中循环往复了半个多小时。可是我们捞上来的,尽是一些石头水草,还有一些活鱼。
随着一网网捞上来的东西映入我们眼中,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就在我们近乎要放弃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拽网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水下与我们较劲。小船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最后甚至已经到了不得不我们四个人一起拽渔网才能不让小船掀翻的地步了。
随着渔网往上拉,我的伤疤也传来一阵阵刺痛酥麻,这让我更加肯定,这水中的东西,是和昆仑山有关的。
就在渔网拉上来的那一刻,我发现那网中并没有什么庞然大物,更不是巨石,而只是一块手掌大小的墨绿色石头。那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好像正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力量。
就在我把那石头从渔网当中取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那石头竟像是活了一样,又一次把我拽到了水中。
“禹城!”顾大哥他们的声音从船上传来,最后被冰冷的湖水阻隔,近乎完全听不见了。
在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我发现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看样子,那应该是一座雪山,山上白雪皑皑,而在一座山崖边上的庙宇里,我看到一尊奇特的雕像,这庙宇在悬崖里嵌着,所以极其不显眼。但是那雕像下方散发出来的绿光告诉我,那是我们接下来要去一探究竟的地方。
当我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了船上。好在这会是白天,气温没有晚上那么低,我的体温才得以保持。
我伸出手来,发现自己还死死的抓着那块石头。老狄和管大哥正坐在船板上气喘吁吁。船也已经靠了岸。
我把那石头丢在地上,对着那石头发牢骚:“还真是见了鬼了,这为什么每次变成落汤鸡的都是我!”
老狄他们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溶解了。
任梦也好奇地凑上前去想看看这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就在她抓起石头的同时,她的眼皮忽然垂了下去,那表情就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们了似的。
小九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那任梦便眼神凌厉的扭过头来:“凡人,不许你碰我!”
我便也顾不上是不是浑身是水,快速冲到了小九面前,挡在了她前面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落水?”
“我只是已经不想在湖里呆着了,因为我的主人也已经苏醒了。”那人冷冷的说,声音仿似冥界飘来的叹息。
“你的主人?”我皱着眉头。
那石头却无视了我说的话,冷冷的对我说:“我的主人还让我告诉你,想去昆仑山找他要长生不老药,就先去桑丹康桑雪山里找那通往死亡谷的四把钥匙之一吧……”
紧接着,任梦手中的石头便掉到了地上。她也陷入了昏迷。
这孩子现在显然是因为经常触碰灵体、与这些阴气重的东西接触太频繁,而已经变成了可以通灵的体质。
“啊!”可就在我们以为这事情终于可以暂且告一段落的时候,那帐篷里又传来了章铎西的惨叫声。
布玛听到这声惨叫脸色都变了,他急忙跑回了蒙古包。
“儿子!”布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当我们进到这蒙古包的时候,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达西正死死的抓着章铎西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则是狠狠的按着他的脖子,她的嘴巴里现在满是鲜血。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只豺狼,准确的说,更像是狐狸。
她的喉咙里也发出“呼噜呼噜”的诡异声音,就和那动物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一样。看着奄奄一息的章铎西,我的心里很是不忍。
可就在我们要拿出符纸冲向那女子的时候,她居然一溜烟的钻出了蒙古包,逃向唐古拉山里,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布玛颤颤巍巍的抱起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儿子,失声的哭喊着:“报应,都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