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我好像也知道了我们刚才吃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肉了。
这些饿鬼就好像也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似的,在看到同伴纷纷毙命之后,也都落荒而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了。
我们趁他们没有再反扑上来的时候,赶紧从那餐桌西面的小门钻了出去。
这时候,我们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屋子中。我注意到,这房间里的壁画好像是和刚才那门上的很是相似,只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银虎的手下看着这封闭的,根本空无一物的房间轻蔑的说:“这次这房间里可算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吧?”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一声非常明显的金属摩擦声。然后我们便东张西望想找这声音的源头。
可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头绪。倒是那大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我用手轻轻这么一推他的肩膀,刚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的时候,我便看到了十分可怖的一幕:这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铁弩箭竟从他的后脑勺直接射穿到了他的嘴巴里。
这前后也不过就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死去了。
小洛刚要张嘴叫出来,我便死死摁住了他,并且好一顿比划示意其他人,无论再看到什么,只要还没离开这,就绝不能说话。
为了防止我们没有办法察觉危险,或是无法及时保护同伴,我又拿出了一根绳子,所有人都一起拽着这根绳子,管流风在最前,我在最后。
我们就借着探照灯微弱的光亮在这房间内向着那前方唯一的一点光源走去。就在我们一路平稳前进的过程中,不知是前面的谁,忽然死命的拽了拽绳子,然后便停了下来。
当我清点了所有人,并且走到最前面的时候,我发现,管流风连同他背上的万星天都不见了。
我们刚离开房间,我就焦急的关上了门,然后问:“你们谁看到管大哥了?他到底去哪里了?你们就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紧挨着管流风的银虎摇了摇头:“禹城,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就感觉绳子一阵晃动,然后他就不见了。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我皱紧了眉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怎么保证自己就不是在说谎?”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忽然失去了理智,竟然怀疑起是银虎在说谎。
“禹城,你要相信我啊!我们可以是一路一起出生入死走过来的,我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啊!”银虎说着似乎还有些委屈和无奈。
我也忽然意识到:“我这究竟是怎么了?”然后便不说话了,周围一度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禹城,现在看来,这老管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带到别处去了,咱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如果只是在这里互相怀疑,岂不是正中了欧阳翔的下怀?”顾大哥也劝我。
我对银虎说:“抱歉……是我多虑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然后便示意我们赶紧继续往前走。
我们在这隧道里走着,我发现那种熟悉的灼热感又向我们袭来,这温度又在逐渐攀升,我边擦头顶的汗,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当我们来到一间奇怪的,类似广场一样的屋子的时候,这灼烧感便更加强烈了。
我观察了一下,这房间里好像是有一股子……兽皮的味道。
“这屋子里怎么一股牛粪味?还有这房间中间的地面好像不太平啊?”我听了小洛这话,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想拉住他,可他已经失足掉了下去。
我用探照灯一照,才发现这房间的中间地面是凹下去的,中间的坑也并不算太深,而且这凹陷的边缘并不陡峭,呈现出一个很缓的坡度。而这坑底,还铺着好多的草料
我顺着这边缘一点点滑下去,关切的问小洛:“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紧接着便是他哎呦一声:“我好像……崴到脚了。而且,我好像一屁股坐在什么特别硬的东西上了……”
小洛摸索着,从身下看拿出一个滚圆的球体:“哇——!”他的叫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他居然还对着那头骨鞠躬磕头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坐在你头上的。”
“禹城……”同一时间,管大哥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那声音虚无缥缈,听起来就很是孱弱。
我循声望去,发现这管大哥和万星天已经被人用绳子吊在了棚顶上。
“管大哥,我们这就放你下来!”我说着就想要顺着坑壁爬上去,可当我再看向四周的时候,发现这四周站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牲畜,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头。
小洛看到这一幕,似乎也和我一样想起了曾经的倒走驴,他惊恐的抱住了头,闭上了眼睛,蜷缩在原地丧失了逃跑的力气。
而那动物群中,也在这时钻出了一个长着牛头人身的人:“啧,愚蠢的人类,你们从来都是吃我们的肉,让我们做苦力,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被我们俘虏,要付出代价的时候?”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银虎却是很气愤的把私愤都发泄在了它的身上:“你们少给老子废话,能被我们吃,是你们的荣幸!就因为你们抓了段兄,我还要替你们背黑锅!你们有本事就下来,我非让你们再死千万次不可!”
那牛头听了他的话似乎很是愤怒:“你小子口气还真是不小,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种话。弟兄们,现在是你们去发泄自己的愤怒,报成为人们盘中餐的仇的时候了!”
那些动物听了便开始在地面上摩擦自己的蹄子,然后准备向我们冲过来。
这一次,我甚至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救人,生怕这管大哥和万星天会出什么意外。
这些动物没有头,可还是都嘶叫着冲我们冲了过来。我能看到它们的蹄子上那反光的铁掌,上面似乎还带着刺。
我还以为这些动物也只是鬼魂,可谁成想它们却是怪力的很,我本想举剑抵挡,却被无头马一蹄子踢在剑上撞倒在地。它又一次挥动着自己的蹄子向我扑了上来,我赶忙闪身躲开,才没被它踢中。
它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蹄子印。我不禁庆幸这蹄印不是落在我身上。
就在我们纷纷有些招架不住,这小九更是直接被这无头牛撞飞出去的时候,老狄忽然对我喊:“禹城!阴鸡!”
“阴鸡?对呀!”我这才想到,在对付这阴鸡的时候,就是用我的血浇在这饭粒上才吸引了那只鸡的注意力,这个法子用在这些牲畜身上没准也是一样。
于是我便赶忙从地上堆起一团草料,然后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我也顾不疼不疼就把这血滴在草料上。
“你小子,想什么呢?以为用自己的血就能让这些牲畜平息死亡的愤怒了?”上一秒,那牛头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得意,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些无头的牲畜在嗅到我的血腥味之后全都被引到了那草料边上去。
我借此机会一脚蹬在牛背上,举着铜钱剑就冲那牛头人凌空跃起,一剑劈了下去:“你这畜生,还是赶紧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