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流风赶忙阻止“怎么?原来贾老弟你和这黑白夫妇认识?”
“哼,何止是认识,我们还被他摆了一道呢!”白夫人恶狠狠的说,那口气就像要把我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似的。然后他们就对这管流风说清了来龙去脉。
管流风听了大笑“哈哈哈!想不到连我都搞不定的黑白夫妇,竟然被你气到了。”
“管大哥,你是怎么和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的?”我纳闷的问。
“呦呦,瞧你这话说的难听,还怎么凑到一起的。你以为管流风是怎么知道你们几人的行踪,和你们搭上同一列火车的?我们早就开始监视你了,小伙子。
还有,你真觉得如果你直接去跟乔老四借招魂铃他就会借给你了?你那有那么大的面子?”白夫人得意的挑着下巴,我这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能借到招魂铃是全凭我自己的本事。如今看来还是有点太自恋了。
“这黑白夫妇本就是我手下的人,就算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那也等这拜尸潭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说吧。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咱们就走吧?柳先生,您知道去这蜃城的路吧?”管流风对柳皓魁说。
“我怎能忘?得亏我还留着当时去这蜃城的地图,那该死的奸商,我非要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尽管是说这种狠话,柳皓魁还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他现在活像是行走的脚手架,动动胳膊,似乎都能听到关节发出机械般的声响。
“顾大哥,这蜃城是什么地方?”上了管流风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我好奇的问。
“你连蜃城都不知道,是怎么跟着老顾混的?”管流风百无聊赖的研究着地图,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这会大家都已经换上了夏天穿的衣服,这儿的天气可和下坪村是两个季节。
小九也换上了凉快的衣服,她的曼妙身材被凸显得淋漓尽致,她对我说“这蜃城,就是这川渝一带的鬼市了,如果非要解释,那就相当于一整条街,都是乔老四的皮货行那种性质的店铺,等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完全没听她说什么,只顾着看她的身材了。
马车颠簸着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我还纳闷着“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怎么会有什么鬼市?”
可随着我们又赶了一段路,这人竟然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当来到一个盆地的缓坡边上的时候,管流风停下了马车。“好了,下马吧!我们到了!”放眼望去这里就和森林中的一部分没有什么两样,可你却能听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声。
当我低头的时候,我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
大大小小的商铺和住宅就像鹅卵石一样鳞次栉比的排列在盆地里,流动摊贩们牵着骡马在这里讨价还价,我不禁感叹:“这真可谓是世外仙境了。”
我们下了缓坡之后,我才发现,这蜃城里不光是有卖各种法器佛像的,还有许多卖古玩字画的店铺。
柳皓魁急不可耐的走在最前面“奸商,你给我等着!我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们紧随其后,生怕把他跟丢了,好像从下车开始,这柳皓魁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糟糕了。
“你们跟紧他,我得去给黑白夫妇安排一下其他的事情。一会我和你们在这汇合!”管流风跟着黑白夫妇去了盆地的另一边。
在和管流风告别之后,我们紧跟着柳皓魁,生怕在这摩肩接踵的人流当中跟丢了他,在穿过了眼花缭乱的地摊之后,他在一个山洞前面停下了。
可是那里此时只剩下了几张已经腐朽的桌椅,还有一块残破的遮光布。
“可恶——!这奸商一定是知道我要来找他,就先跑了!真是可恶至极!”柳皓魁用拳头锤着那破木桌,掀起一阵尘土。
在这摊位对面专门卖野味的老伯抽着烟,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你们找长虫脸做什么?”
“长虫脸?是那卖给我小鬼的人的外号?”柳皓魁又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接着,老头回道:“呵,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小子,我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卖卖法器之类的小玩意,没想到他还在倒腾这些东西。喏……”
那老头指着不远处溪流边上的一栋房子,“那就是他家了,你去问问吧。这小子从几天前开始就没出摊了,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他说罢又继续优哉游哉的吞云吐雾,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谢过老伯了。”我们赶紧向那草房走去,柳皓魁尽管东倒西歪,可还是一路小跑,最先到了那户人家的家门口。
“他不是病魔缠身,怎么跑这么快!”老狄在后面拄着腰,上气不接下起的。
“叩叩”柳皓魁敲响了房门。
“您,您找哪位?”出来应门的是一名面色黝黑,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她似乎有几分憔悴,满脸的肉都无法遮掩住她的哭丧脸。
“我们找长虫脸……他是不是就住在这?”柳皓魁的眼中显现出阴毒来,他现在的表情就像要吃人似的。“奸商,你给我出来!”然后又对着屋里喊了两句。
“对不起,你们见不到他了……永远……”女子的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他逃走了?”柳皓魁追问,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不是的,因为,他已经过世了,就在前几天夜里忽然七孔流血,暴毙而亡。我当时就躺在他旁边,我都要吓死了……他还念叨着,说什么小孩来找他了之类的话,然后就倒在地上咽了气……我那苦命的死鬼啊!”这女子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可柳皓魁却完全不近人情,竟然说“哈哈,就他这种人,就得死了才好,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他这就是现世报!”
“你说什么呢?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丈夫尸骨未寒,你这样就不怕天打雷劈!你给我滚!你们这群人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种话欺负我一个寡妇?”
女人说着就要上前来伸手撕柳皓魁的衣服。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可身材却圆润,手臂也很有力,这柳皓魁在她手上就像个小鸡仔似的,完全不是对手。
“这位大姐,您先别生气,他也是吃了大亏,所以才会这样生气的。”
我赶忙上前做和事老,又转头对柳皓魁说,“柳先生,您先冷静一下。让我来和大姐说,你先和顾大哥他们去转转,我保证把事情给您问清。”
我便一边安慰着大姐,一边随她进了屋。我发现她家里面还摆放着许多她丈夫生前没卖出去的法器。她告诉我自己叫茗雁。
我虽然浑身发毛,不过还是强忍着恐惧说,“茗雁,是这样的,这柳先生也是因为从您丈夫这里买了小鬼,所以才会身受其害。他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其实你们同病相怜,你也理解理解他,这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报应啊!我早就和那死鬼说过不要再鼓捣这些东西了,可他非不听,非得从那个从没见过的人手上买了这小鬼,卖出去那两天倒是卖了不少钱。
可是有什么用?结果现在自己也莫名死了,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要钱还有什么用……”茗雁哽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