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从铁笼的空隙伸出了手,用着枯瘦的手,一把死死勒住了那男人,
冲着那条流浪狗大声喊着,
“快跑,快跑啊……疼啊,会死的!”
男孩勒着那人的腿,用手挡了那人打下来的棍子,用手掌,用力推开了狗咬在男人腿上的头,
“汪汪……”
狗被推了开,身上还疼着,发出着些惨叫着。
“快跑!”
男孩两只手死死勒住那人的腿,冲着狗喊着。
狗挨了打,在男孩的喊声,一瘸一拐,跑出了院子。
“……玛德!玛德!反了天!”
见狗跑了,那人更加愤怒,拿着棍子就抽打在了男孩从铁笼子里伸出来的手臂上,
男孩看着狗已经跑远了,手臂被棍子从那人腿上砸落了下来,没再吭声,
只是一只手臂,被那棍子砸得有些变形了。
“……玛德,老子打死你你个畜生!还敢指使着狗咬老子,玛德!”
脸上愤怒着,那人愤怒着,脸上狰狞着,眼睛红着,近乎疯狂的,
将铁笼子的门直接打了开,将男孩从铁笼子里拎了出来,
拿着棍子,一下下往着男孩手上,腿上,背上,身上抽打着,砸着,
“还敢让狗咬我!老子今天打死你个狗畜生东西!”
男孩被棍子抽打在了地上,将头往下埋着,蜷缩着身子,
目光正好能望到那屋檐下些或大或小的铁笼子,
那些铁笼子里曾经关了很多人,
那个矮小的铁笼子里还曾经关过那个小女孩,
男孩只是蜷缩着身子,往着那地方望着,浑身被抽打下,便颤抖下,却始终默不作声。
“玛德!畜生东西,老子打死你个畜生东西!”
平日里这些人打累了,就会停下来,
这次却没有,那人拿着木棍,愤怒着,疯狂着,朝着男孩身上仍然一下下抽打着,肮骂着。
“嘭!”
木条一下下落在男孩身上,男孩颤抖着动作有些微弱了。
男孩倒在地上,依旧蜷缩着,一直朝着那几个铁笼子里望着。
“玛德!”
“行了……再抽直接抽死了,这会儿又没找那些收破烂的过来,一会儿赔了钱。要不你现在把钱添上也行。”
屋里再出来一人,招呼了声,就在进了屋。
“玛德!给老子滚进去!”
那人再骂了句,将棍子扔到了地上。
男孩一言不发,挣扎着,踉跄了几下,从地上爬起了些身,
却有些站不起来,就在地上爬着,朝着那铁笼子里重新爬回去。
“玛德!”
等着男孩爬到铁笼子边上,那人再直接踹了男孩一脚,
将男孩踹到在了铁笼子里,重新锁上了铁笼子,进了屋。
铁笼子里,
男孩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浑身还微微颤抖着,没再挣扎着起身,目光朝着那院门外望着。
那屋子里,
那伙人依旧有人说着些话。
“……齐三,老子给你们说过多少次,跟你们说最近风声紧,小心着点,院子里没人的时候,就把门给关上。就算我们这儿位置偏,你遇到个不怕死的跑过来怎么办?”
“我知道了,老大。”
“嗯。被狗咬了是吧,自己去医生那儿,钱我给你出了。”
“谢谢老大……老大,那头货也喂得差不多了,也能卖了吧。老大你不是也说最近风声紧吗,要不就给处理了吧,省得后面再有个什么麻烦。”
“嗯,这几天抽个空联系下那群收破烂的,把屋檐养得那条货给分卖了……讲义你去联系,不要着急,注意安全。”
“谢谢老大……玛德,真是不给他弄死,我这心气都不顺,还敢让狗咬我!”
“……少玛德废话,这两天都悠着点,风声紧……去把门给老子关了!”
那屋里些话语声中,
景象再开始了变换。
太阳正在当空,挥洒下的阳光能映在院子里,却映不到屋檐下。
依旧是那院子里,
陈沦三人还是站在那院子里,
不知道时间再跨越了多久。
那屋檐下的铁笼子里,再多了两个一两岁到的小孩。
那男孩正有些瘸拐着,一只手有些耷拉着,正缓缓朝着那院子边的厨房跟前走着。
那团伙中一人,正在那铁笼边上的屋檐下坐着,嘴里叼着根烟正抽着。
“那人就是资料提到,拐卖团伙中,诡事件爆发前最后有条消费记录,买了包烟的人。”
束柔转动着目光,再看了眼那屋檐底下,院子边坐着,叼着根烟抽着的那人出声说了句,
“……那两铁笼子里关着的小孩,就是诡事件爆发后,未受到感染的两名幸存者。”
“这会儿是中午。”
束柔抬起些头,望着头顶上当空的太阳,
再低下头,望着那旁边的男孩。
这可能是男孩堕落成诡前,最后那天下午的重现,或是极端负面情绪的映射。
旁边的饶常还来回转着头,来回看着。
陈沦只是站着,目光落在身前,这身前景象就自然映在陈沦眼底。
“……砰,嘭!”
“哭!在玛德给老子哭?”
铁笼子里两个不过一两岁的小孩眼底透着害怕恐惧,止不住哭着。
那屋檐底下叼着烟的人,捡起地上的木条,就是往铁笼子上砸了两下,
两个一两岁的小孩吓得浑身颤抖了下,不敢再出声了,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玛德,就是欠教训,吼得老子心烦。”
“……放心啊,马上你们就能享福了,老子们马上就给你们找个新爸新妈,然后你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你们造化好啊,遇到老子们,老子们肯定给你们找个有钱的。你们可别让老子赔钱啊。”
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还拿着木条,那人笑着说道,
两个不大的小孩听着,又要哭了,身子愈加抽的厉害,
“玛德,再敢给老子哭!”
“老子打不死你们!”
脸上赫然一变,变得凶恶狰狞,对着那铁笼里两个小孩吼了声,
再拿着木条敲了敲,顺手将木条扔到了旁边,再叼起烟抽着。
旁边,似乎那厨房跟前。
男孩腿脚有些瘸拐着走到了,蹲下身,还好着那只扔进了跟前的水盆子里,洗着盆里的菜,
身上就穿着最里面那件衣服,天气稍有些凉了,手上沾了水,风一吹,有些红了,
男孩蹲着,腰弯着,头低着,能看到的脸上有些苍白,眼底就是一潭死水,翻不起什么波澜。
“……汪,汪汪……”
就在这时候,那只是掩着,被风吹开些的院门外,响起了两道有些虚弱的犬吠声。
那蹲在厨房跟前洗着菜的男孩,如同死水般的眼睛里,起了一些光彩,
朝着院门外转过了头,挣扎着,重新站起了身,
“……玛德,还敢来,真是想送狗肉过来吃,齐三要是在这儿还得多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