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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难能确定,之前的紫罗兰灯光是从这个房间里映出去的,但是这里确没有之前所见的窗。

在走入房间之后,辛难视线扫过了空无一物的桌子。

然后看到了在门边衣帽杆上挂着的衣服。

上面有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徽,以及学校的全称及简写,在校服袖口的位置,还绣有衣服主人,也是这间房间主人的名字。

沃尔特·吉尔曼

辛难在走向床边的过程中,突然觉察到桌子上多了刚刚还不存在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桌面上躺着一个个怪异的浑身枝丫的雕像。

说是躺着,因为不规则的它根本没有办法立起来,而这让辛难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眼前这个不规则的房间。

那有着脊线的水桶型中心、那向外辐射伸展的纤细触肢、那在中央圆筒每一端上的肉瘤、以及那些自肉瘤上延伸出来、扁平、稍稍向外弯曲的海星似的触手。

那些细节在明暗交错中,充满了几何的美学,似乎能在上面窥探到任何一个存在于现实和想象中的图形。

这雕像,通体带有一种含有彩虹色泽的灰色,其间夹杂着绿色的脉状纹理。

辛难靠近过去,面色古怪的发现。

它,这具雕像。

竟然是一瓶魔药!

在那物质般的表象下,存在的是要素的气味。

一种辛难从未闻过,也难以形容,甚至无法去强行描述的味道。

就像是线条,这样存在于所有人视线里却又抓不住半感觉一样的味道。

但是问题来了,辛难无法判断这魔药的位阶,更无法判断它对应的仪式。

而在桌上,除了这“瓶”魔药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辛难不知道宴雨和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怀疑自己现在之所以感觉到压力大减,也不过是这间小屋在欺骗自己,实际上压力正在逼近他的极限,也许下一秒辛难就会被压垮。

他的时间不多了。

辛难的视线在房间里不断扫过,企图发现更多的信息。

他的视线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那到扭曲的,延伸进房间里的特殊墙壁吸引,在第四次略过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异常。

这个房间里的床,是正对着那面北墙。

枕头成竖立状抵在床头,床上散落着大量只刻画有数字符号的手稿。

辛难甚至可以想象,在曾经的时光里,有一个男人靠在这里,死死盯着北墙,不断进行演算的画面。

辛难走到了墙边,轻轻敲击,回音沉闷,似乎说明这后面并无异常。

就像是这面特殊的北墙只不过是蹩脚建筑师一个荒诞的设计。

辛难想了想后,开始撕扯那些白色印花的温馨墙纸。

实在是那张床上,对北墙的执念太过浓郁,辛难想要忽视都无法做到。

撕拉。

在粗糙的断口后面,一排排用炭笔图画的漆黑字符出现了。

数字。

全是数字。

辛难越是撕扯,出现在面前的数字就越多。

淡的几乎不可感知的情绪沉淀,从上面传来,随着看到的数字越来越多,辛难甚至搞懂了他在演算的问题。

空间。

曾经居住在这里,留下了这些数字的人,在演算空间!

即便是辛难都感觉到了一阵荒诞。

用数字去演算空间的构成,这是何等的疯狂啊。

如果站在超凡的角度,空间是宇宙的本质,是可以被触碰然后凝结成能力的超凡。

但是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空间是什么?

一个不可能摸得到、够得着的东西,一个不可能被观测的存在。

又怎么去演算呢?

辛难莫名就像知道这些演算的开头。

是哪一个数字,拿一个公式,让这个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竟然会踏出这样一步?

但是那些数字太杂乱了,辛难无从窥探。

随着墙纸被撕扯开来,一个藏在北墙角落里的特殊孔洞出现在了辛难的面前。

那像是一个老鼠洞,狭窄、潮湿,在洞口处还散落着一些褐色的短毛。

辛难看到这个洞口的瞬间,甚至感觉这些墙纸也许并不是为了遮盖这些数字而被蒙上,它们真正的用途是封住这个老鼠洞。

用一层纸?

当初作出这个决定的人,恐怕已经疯了吧。

辛难这样想着,俯下身子,靠近了老鼠洞。

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一般。

当他看向洞口,一张扭曲、干瘪、瘦小,简直不像是人的人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在它背后的地上全是幼儿的骸骨,一层层无穷无尽地堆叠起来,

一直回溯到足够令骸骨腐朽破碎的遥远过去。

辛难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冷漠的与之对视,很快诧异的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张脸,然后将之抽了出来。

很难形容眼前的是什么东西。

部分已被压碎的,略显病态的巨大老鼠的骨架?

但是这张人脸却又如此自然,不像是什么畸变产生的异化,也不像是后天嫁接的诡异。

它样式上的畸形,让人叹为观止。

但最重要的,是它的手里,爪子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和一本漆黑的书籍。

在匕首的尺寸巨大、明显年代久远、设计怪异、装饰浮华、雕刻着奇特图案。

而那本书籍上,用华丽的死灵文写就一段描述之文。

【我与祂的化身,那黑暗之人签订了契约,在盲目与痴愚的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承认我的罪行,请让我在烈火中得到审判,并将我沉入永世的折磨,因为只有痛苦,才能让我不再恐惧】

【凯夏·梅森】

祂的化身。

黑暗之人。

盲目与痴愚之书。

短短的一段话中,出现的信息便让辛难眼瞳一缩。

祂。

是唯有神明可用的第三人称代词,其主体即便并非真的原初,那也是强大、诡异的不可名状之物。

而更让辛难惊讶的,却是【盲目与痴愚】这个描述。

他曾见过这个描述,在那具疑似阿尔的尸骨上所拿着的最后一封信件上,便写着这个名字。

仅仅是这个尊名,便足以让辛难重视起来。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盲目与痴愚又代表哪一个原初呢?

也许,在这本书里会给他答案。

辛难继续往下看去。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因为一开始那段凯夏·梅森的自述,他本以为这本书描写的应该是由她所写。

和这栋小屋一样,这本笔记也属于这位魔女。

而居住在这个房间中的沃尔特·吉尔曼,也许是发现了这本笔记的幸运儿。

但是这本书中的内容,竟然全跟沃尔特·吉尔曼有关,甚至不如说这就是他的传记。

这位来自密斯卡托尼克学院的数学天才,在那个阿卡姆尚未落幕的辉煌时代,借由密斯卡托尼克学院内封存的那些古代书籍,了解到了那些有关超凡的禁忌知识。

然后便完全违背了不要窥探,更不可追逐的戒条,开发疯狂的迷恋这些超凡的知识。

即便,这些知识本身就是毒药!

凯夏·梅森的小屋只不过是彼时阿卡姆镇中的一个诡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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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吗?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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