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地球停转,本身就已经杀死了鸦国的数千万人,他们好不容易迁移了子民,保住两个火种点,如今又迎来新的考验。
人类,还有希望吗?
她看着杯中的红茶,只觉得往日优美的茶香,再没有一丝色彩。
馆长叹息一声,看向了画面中的那个国字脸男人。
“唯物局的人,是否已经进入神树?”
龙摇了摇头:“我们刚开始迁徙!”
他就不怕我等阻止炎国的迁徙吗?
馆长深深的看着那个男人,他亲眼见过了异星和深潜者,一个是来自天外的诡秘,一个背靠神明,所以人类无法抵挡这些灾难,这便是他的判断吗?
那么这一次会议,他的目的,是想凝聚所有人的力量?
所以才没有偷跑?
真是好大的气魄!
画面中,龙开口了:“各位,你们中许多阻止存在的时间比唯物局更长,有时间和手段去确认情报,我给你们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后,我等可以在神树之下面议,这是神树的位置坐标.。”
话音一顿,龙补充道:“各位,神树拒接一切超凡者的进入,除非拥有护符,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贸然靠近。”
说完之后,龙终结了画面。
世界各国的超凡组织话事人,都在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向着炎国汇聚。
但这鸦国,普鲁士博物馆的馆长,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而是派出了副馆长前往炎国,独自站在窗前,向鸦国的故土注视了许久后,才深深的道:
“陛下,我的直觉突然传来提示,伊克姆隐修院很可能也出现了问题,我得去看看。”
提到这个禁忌的名字,鸦国女皇不由的睁大了眼。
“不可能!德拉普尔家族的人已经灭亡了,那些邪恶的祭祀已经断绝千年,【墙中之鼠】的模因也被我们封印,撤离的时候我们也留下了人手,如果出问题的话早就汇报上来了,那里不该,不该”
说到后面,女皇逐渐沉默,叹息一声后道:“去吧,希望我等是在杞人忧天。”
馆长点了点头,身子瞬息消失在了此处,跨越汪洋大海和那永聚不散的风暴,重新回到了已经风暴中化作雨泽的故土。
他无需任何锚定,准确的便找到了伊克姆隐修院的位置,来到那座立于矮山的城堡,这里竟然还燃着灯火。
院长用独有的手段联络了一下院中的人,却发现根本没有回应。
他的脸色一沉,警惕的靠近了其中,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丝毫没有生命的气息。
馆长凝重的检查起了房间,却闻到了一锅正在散发焦糊味的浓汤。
碗和刀叉整齐的摆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就像是有人前一刻还在准备今日的伙食,然后便突然消失。
焦糊的味道越加浓郁。
餐桌上的面包还带着刚刚从烤箱出炉的浓香。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化为了某种让人紧张的东西,无声无息的浸入心脾。
深知此处诡异的院长眼神凝重,详细的查看了房间后,视线在那个落在炖菜铁锅旁的锅铲上停留瞩目。
很明显,有人曾经站在这锅炖菜旁,料理着食物,但是却突然出事了,以至于锅铲都掉落在地。
这就是可能的线索。
只要这个持铲的人在“消失”,或者说出事的前一刻,心中有所恐惧、惊骇、慌张,这些剧烈的情绪必然附着一部分情绪残留在这件贴身的物件上。
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的情绪沉淀残留!
哪怕那个量细微到了极致,寻常超凡者根本难以发觉,馆长也能抽丝剥茧,从中获得许多信息。
但很可惜,在他那双睿智而凝重的眼睛里,这个锅铲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沉淀残留。
这有两个解释。
第一种解释,有什么袭击了他们之后,将这里残留的情绪沉淀全部吞噬、抹去了。
所以才没有遗留。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因为周围的环境保存的太完好了,并且馆长还能从其他地方感觉到一些无关的情绪沉淀残留。
这就和猜测矛盾。
如果一个诡异能够袭击他们的留守人员,就证明其武力极度强大,又有什么必要还原现场?
降低戒心?
如果有外来者看到眼前的景象,傻子也知道这里的人出事了,有危险存在。
所以矛盾太多。
而第二种解释,就说明当时握住铲子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察觉到危险,在心理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消失了。
考虑到餐厅里一共有四副刀叉,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同一时间,几乎瞬间袭击了他们。
这不是一般的诡异能够做到的。
能在鸦国本土被暴风雨笼罩化为雨泽,且鸦国的超凡组织撤离后,专门留下守护、观察此处的超凡者们,没有一个低于四阶。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在同一时间,让他们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的被“抹消”掉,这个怪物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四阶等级的本能直觉提醒,几乎可以当做某种预见能力,如果他们都没能感知到危险的话,那么馆长很可能也会被对方影响。
馆长皱眉观察者炖菜的焦糊度,低声道:“从时间上来看,不超过一个小时,正好是我来之前出的事”
这太巧了。
他退后几步,看着房间,挥洒出几个秘仪,发现检测不出什么后,心头开始犹豫。
“眼下,隐修院出事已经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到达那种程度,是否需要再观察一下呢”
这瞬间,馆长的本能提醒他要退走,但是,他脑海中却诡异的出现了某个念头,并且催促着他再深入窥探一下。
这念头,,来的是如此自然,如此强大。
即便是他,也没有察觉到被影响。
没过多久,他寻到了一条古老的地道,昏黄的火把在燃烧出让人放松的温暖,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沿着地道往下行走。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随着行走,他那张标准的鸦国绅士的脸上,额头不知何时青筋鼓起,并且脸色越来越狰狞。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无数沙沙的,刺耳的声音,从周围地道的墙壁中响起。
他愣了一下,看向地道周围墙壁,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发现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的心头,惊慌和恐惧终于冲开了某种迷障,眼前的古堡地道豁然消失,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火把存在过的痕迹,之前的温暖也变成让人身心冷彻、透入骨髓的寒意。
黑暗里,巨大的空洞中响起了绵长的气流奔涌声,就像是有什么庞大之物,在起伏呼吸。
院长下意识的转身,脚掌转动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在黑暗中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响声。
噗!